然而通过共享的五感，冯不常却没有感受到任何血肉的黏腻感，他抬起娄老爷的腿定睛一看，却发现那只是一团糜烂的面糊，哪里有半分血肉的模样。

“和尚！你干了什么？！你给这些老人馒头就是为了这个？！”

冯不常心中发寒，眸光清扫见却发现已经有一只毛驴爬了上来，他驱剑一劈就砍下来毛驴的脑袋，可那敞开的腔子里一点血都没有，反而是白花花的一片。

趁着他发愣，那毛驴上头的老人举拳拽着缰绳，让这没脑袋的毛驴朝冯不常用力踏来。

墙壁在这一瞬间打开，庞大的红灯笼被一条手臂锁链甩了出来，像流星锤那样直接就把老人砸了出去。

那老头不等飞到半空中就解了体，带着面渣子的馒头身体落得满地都是，然而纵使如此，那些老人全然像失心疯了一般蜂拥而上。

而看着地上解体的老人，冯不常反而在这一瞬间冷静了下来，他失去了维持情绪的耐心，单手掐诀，另一只手则将长剑舞成一道道光弧，不断奔来的老人毫无招架之力，这几十个老人顷刻间就被冯不常与娄老爷轻松肢解，散落如满天星，他松了口气——

“一花一世界，一叶一菩提。”

和尚的焚音响在耳旁，冯不常飞剑直砍，却又是砍下了一个面人脑袋——

怎么回事，不是都砍完了吗？

冯不常看着飞在空中那明显小一号的老人头不禁困惑，可一扫之下，他心跳猛地一停，只见那些被他砍碎了的老人此刻竟一段段地化为更小一号的毛驴，再一次朝自己发起冲锋。

冯不常连忙驱动娄老爷朝小老人踩踏而去，可不论他如何踩踏，那些甚至已经化为粉尘的却依然用那不比蚂蚁大的身躯沿着娄老爷的石柱腿朝冯不常蔓延，不多时就吞没了他的脚掌。

不行，这样下去不是办法！

这些变得细小的老人更加难缠，冯不常甚至想不出任何办法来对付他们，此时他们的身体已经比剑锋还细，他只能且战且退，没多一会儿他就被逼迫到了屋子的最顶端，眼看就要被这驴群吞没。

“树生！”

“师父放心，我都记完了！”

甄树生显然要比冯不常想得要靠谱得多，得到回应后的他不再犹豫，双手掐诀指向胖和尚，果不然，娄老爷的锁链再度打了个空，然而这一切都在冯不常的预料之内，因此在娄老爷出手的同时，他的感知就锁定住胖和尚，随即踩着那堆老人行军蚁，朝另一个方向纵身一跃——

那正是和尚重新出现的位置！

剑锋在胖和尚的脖间径直抹过，阮雯抬起头，只见甄树生气喘吁吁地挥舞着木棍，在一棵树前留下一道深深的痕迹。

“大师姐！大师姐！我成了！”

他欣喜地嚷嚷着，阮雯闻声也不禁露出一抹笑容：

“不错，这回可算是入点门了。是吧，师父？”

“是啊，树生干得好。”

冯不常看着树上的痕迹，若有所思地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