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旁边坐下忍不住嘀咕说:“这些天还真是开眼界,二十年好不容易树立的三观都给震碎了。”
“荞荞,是二十一年。”
“……”
金荞握起拳头,气哼哼地瞪了窦晓婵一眼。
窦迟没理会两人,兀自望着旁边大殿的匾额怔怔出神,忽然问道:“小婵,人有前世吗?”
“哈~,我不知道的呀,窦迟,你……”
“有无前世、我们都只能活在当下,小檀越何出此问?”
身后不知什么时候过来一位老人,满脸褶皱、花白的头发上带着一顶灰帽,身上的袍子打着许多补丁。
窦迟愣了愣神,赶忙起身抱过窦晓婵,“老先生,请坐。”
窦小婵好奇地打量对方,开口问道:“你是庙祝嘛,一炷香卖多少钱。”
老庙祝本无意坐下,听到这句话、下巴的山羊胡颤了颤,一手搭着石桌在凳子坐下,伸出食指慢声说:“一元,也有五元的长香,各人由心即可。”
“唔?”
见窦晓婵似有不解,窦迟无奈解释说:“俩包子,你刚才吃的那个。”
“喔。”
“呵呵,自古定下来的规矩,不敢擅专。”
“小孩子说话,老先生不必介怀。”
窦迟说罢,心里犹豫片刻旧话重提,“老先生,我并非想探寻前世、来生,只是我……
曾有一梦,从孩提时直到因病离世,梦中那人经历的一切如今还是皆历历在目。虽不知年代,从衣着讲话来看,应该发生在数百年前。”
“檀越于梦中观人一生,可有所获?”
窦迟顿住,不由回想梦里发生过的事,许久后点头说:“获益良多。”
庙祝双手撑着膝盖缓缓站起,笑呵呵地说:“既如此,又何必探其根源。”
说罢,他朝路过的小童摆手,指了指石桌。
“是。”
小童放下手中的果盘,转身离开。
“相见即是有缘,几位慢坐、老朽告退。”
“老先生慢走。”
送庙祝离开后,窦迟坐回石凳沉吟不语,直到窦晓婵往他嘴里塞半拉香梨,这才惊觉回神。
“几点了?”
金荞看了眼腕上的表,“十点半,你发呆用了两个小时三十二分钟。”
“……”
窦迟做了几个屈膝活动腿脚,又站起来伸个懒腰,询问说:“小婵姐,咱们走吧?”
“嗯呐,窦迟你帮我摘一截树枝。”
“好。”
金荞拿起桌上的果盘,将梨核丢进垃圾桶、盘子递给路过的小童,这才跟上前边的兄妹俩。
一路闲逛。
距离秀水街还有段距离,街面有许多街坊聚在一起低声交谈。
“小玲多好个闺女,大学还没毕业就给人害死,真是太可怜了。”
“唉,命啊,这东西谁说得准。”
“听说她跟人谈对象呢,还去的什么高档餐厅,看、命给吃丢了吧。”
“老焦,话不能这么说,人家谈个对象碍着你了,街里街坊的别乱说话。”
“……”
院里隐隐传来女人的哭声,门外石墩坐着个带墨镜的老人,手里拉着二胡‘咿咿呀呀’的声音、更是添了几分悲凉。
金荞看了眼,疑惑问道:“窦迟,家里有人去世发丧,怎么都没贴挽联啊?”
“没结婚的年轻男女,死后不能为其操办后事,只能家人自行下葬……即便有祖坟的人家也不能葬在祖坟,早些年都是葬在野外……现在还好,可以送去公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