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只该死的土龙,要不是他定下什么吃人要对方与我对赌并且获胜的鬼契约,我哪里至于吃个饭都要靠坑蒙拐骗的。”
黑暗中的巨龙抬起残破的翅膀,只见在那翅膀根部牢牢的嵌入了一根石楔子,上面有足足八道金色的咒文在流动。
而这样的楔子在他的尾巴末端,双足的侧面都死死地镶嵌着。
五枚楔子,四十道咒文,就为了这一条束缚他的契约。
他永远忘不了,那条土龙倾尽一身神力,追杀了他足足三个月,跨洋渡海,一直追到一片由岛屿组成的大陆连同一个耍弄雷电的女人才将他镇压。
而他直到现在,都不明白他那时做错了什么,他只不过是把一只蓝色的泥鳅从大海里拽出来,准备好好享用一番,就被一条闪着金光的巨龙拿方块砸了三个月。
还有天理吗?
还有法律吗!?什么,法律是那条龙定的!?
我不能接受!
污秽之龙慢悠悠的爬出洞窟,抬头看向空无一物的天空,因为知道,那条土龙就在那监视他。
我的诡计就这么容易识破吗?!
啊?
。
而这只是我漫长生命中的一个小插曲,我并非一出生就享有灵智,也并不是生来就孤单一龙,曾经我的身边也有无数的生灵曾追随过我,但都无一例外都扛不过我身上的污秽的侵蚀。
无一物得以善终。
曾有人想要奉我为神,祈求我成为他们的信仰,赐下我无穷的伟力,助他们开疆扩士,征伐夺掠。
而我因贪食他们的贡品,应允了这份请求。
我帮助他们摧毁敌国的军队,烧毁无数座城池,帮助他们建立起一个空前强大的王国。
但建立在血与火之上的繁荣如此脆弱,他们臣服于我,如同臣服于这片大地上所有的污秽,与我之间的纽带招来了瘟疫,催生出内乱,最终将所有人拖入覆灭的噩梦,沦为污秽的食粮。
大火中,当初发誓终生侍奉我的人散发覆面,王冠染血,形同魔鬼,残破的断剑映出他血红的双眼,狼狈地扶着染血的王冠,拿着断掉的宝剑站在我的面前。
用含糊不清的语言痛骂我是个怪物,让他的无上帝国毁灭,竟然还想拿着那把残破不堪的宝剑杀死我,而我只觉得聒噪。
只是爪子微抬,落下,那吵闹的声音就消失了。
此后,又是无尽的孤独,崇拜者,战争,亡国,死亡,一直重复着上百年。
就算已经目睹和亲手造成了这么多悲剧的诞生。
但我从来都不会有其他例如愧疚的情绪诞生,可能毁灭国家,拍死国王时,我的心真的在悸动过吧。
但那不是愧疚,悲伤,是新奇,是愉悦。
毁灭一切本就是我能力的一部分,我只是在完成它而已,至于因为崇拜我而亡国,与我何干,完全是他们一厢情愿。
因为,我是污秽,污秽就是世界悲剧的根源,我的诞生就是悲剧。
世界是因为我而凋亡,亦或是世界的凋亡使我诞生,我活了数百年,依旧没有弄明白这个问题。
。
回到现在
在外界发呆的巨龙随意抖动了下身体。
回忆了下不堪的过去,身上的粘液也因为阳光长时间的炙烤,干燥脱落,幽紫的鳞甲在午时刺眼的阳光下熠熠生辉,漫长的思考,让我疲倦,身上的楔子也在提醒我,该回去休息了。
回到洞窟,将身体俯下,闭上双眼,鼻子哼出一股不忿的紫气。
那个逃跑的胆小鬼,是我放跑的第1000个了,我一直想要哄骗他们完成契约,成为我的口中食粮。
但无一人成功。
每次他们就好像约定好了一样,先与我讲述一下现在外界发生的趣事。
而后拿出一张白纸,机械的读着上面自己对污秽的浅薄见解,在我提出对赌协议后,又骑着白马慌忙离开。
每当我想要无视契约,强行吃掉他们时,身上的楔子就会引导咒文让我浑身剧烈的疼痛。
我累了,1000次的失败,346次的剧痛让我深刻的体会到了那条土龙口中的契约的力量。
我倦了,无尽岁月的流逝让我的心被那些外来者送来的各种消息填充,我需要沉睡,用一场漫长的睡眠来消化一下这些消息。
从现在开始,到下一个的不知几百年,我都将沉睡,直到我的认知彻底与外界同步,直到我身上的损伤恢复如初,那5道该死楔子被我的污秽侵蚀成渣滓。
我要以一个全新的我再度展现在世界面前。
但当我下次醒来,世界又会有什么变化呢。
那些外来者所说的蒙德的吟游诗人所唱的优美曲调,璃月传承千年的美食,还有那个雷电女人镇压我时所说的永恒。
真的有他们说的那么有趣吗。
不过,一想到那条土龙当时费劲全力都没办法砸死我的样子,哈哈,这世上应该没有比这更有趣的事情吧。
有趣的土龙,希望我下次醒来的时候,世界上会出现更多和你一样有趣的家伙啊。
黯紫色巨龙缩进了洞窟的最深处,身体化成一滩滩黑色的粘液融进了土地中,让那一片地面都沾染了污秽。
巨龙选择这样的沉睡,将自己变得和这片大陆上的其他污秽一模一样,也是为了保证不到预订的时候,不会被其他人打扰。
如果不是上方悬浮着5道金色的楔子,真的就会让人以为这一处只是个普通的污秽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