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一两分钟过后,汉洋还在赌气,他躺在床上把头侧向墙边的方向。医务室的门又被打开了。
“还要干嘛啊?”汉洋不耐烦地问道。
“脾气这么冲啊。”是海媚的声音,她今天的语气柔和了许多,汉洋连忙把头转了过来。
海媚慢慢走来了汉洋的床边,她笑着说:“不是每天练格斗呢嘛!”汉洋瘪了瘪嘴,觉得海媚又在成心让他不舒服,但是海媚立马对他说了句:“对不起啊,上次。”汉洋意外地看了看她,也调侃地说道:“你还会道歉啊。”
海媚笑了以后用力点了一下汉洋的胸口,汉洋做出痛苦的表情,他们就算是冰释前嫌了。好朋友间多年的默契总是很难被打败的。
“那天怎么了?细细交待咧。”汉洋慢慢做了起来,靠在床上。海媚坐在床旁边的椅子上。
“哎,我爹之前跟我打电话,要我跟他们一家出去玩。虽然我知道他是想找个冤大头付钱,但我还是答应了,毕竟这么多年,他也没主动邀请过我干什么。”海媚低下了头慢慢说道。
汉洋看着她一声不吭,他们之间常常这样,一个人输出时,另一个人就会默默地倾听,这个时候好像说什么都是多余的。
“然后我生日,就是你跳海那天嘛,晚上那女的跟我打了个电话,话里话外就是不要我去了,他们弄了个家庭套餐,刚好3个人的,很划算。”汉洋把手搭在了海媚的手上已示安慰,海媚看了看他,汉洋突然意识到自己的举动有些不妥,便把手掌翻面朝上,只是手背不经意地碰着海媚的手背。
“我突然发现,原来真的有父亲不爱自己的孩子,他甚至不愿意自己跟我打这通电话。”海媚抬起头皱着眉头看着汉洋,看得出来几天过后她还是很难过。
汉洋终于开口说道:“你就当省钱了嘛。”他真的很不会安慰人,但海媚也是这么想的,毕竟她也是个很爱钱的人。
其实汉洋也很心疼海媚,但是他想如果讲出一些安慰的话她可能会更加难受,人只有心变硬了才能真正不受这些事情的影响,于是他什么话也没说。
“还有我那个领导,”海媚继续叙述着这段时间的不快,“就因为我跟她说多了调岗的事,她还威胁我说我的岗位谁都能替代,不想干了就下船。哎,我真是提前感受到了中年危机。”海媚苦着脸,汉洋看得出来她近期很郁闷,而且这已经是她调节后的状态了。
“她不是之前对你挺好的吗?怎么会突然变成这样。”汉洋也很不解,如果他的师傅这样对待他,他一定也很不好受。
“我后来才知道,她一开始对每个人都很好,就是想叫大家拼命干活吧,”海媚翻了个白眼,“但你一旦开始跟她提要求了,她的真面目就露出来了。”
汉洋听海媚吐完心中的不快后,竟然莫名地感到好受许多。其实并不是幸灾乐祸,他自然是希望朋友过得好的,但是如果只有他一个人过得不如意的话,就显得太孤独了。
而且,每每有其他人讲述自己的不如意时,汉洋的保护欲就会让他短暂忘记自己生活里的苦难。他享受保护他人的快乐,但这前提是他人得遇到危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