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您该醒醒了。”
季行止将一摞奏折放到高辰面前,高耸的奏折简直就要把高辰的身影淹没。
高辰看着奏折心有余悸,“不是吧,舅父,我才十岁啊,你这样对我真的好?”
“狄国前国王布恩,曾在与您年纪相仿时就已经开始执政,您确定觉得自己还小?”
“这个……”高辰缩了缩脖子,尤在那里死命挣扎。
“情况其实还是有一点不一样的,比如说他是国王时,我还是世子,他是平民时,我还是太子,在其位谋其政,一个太子,难道不应该衣食无忧,每天走马遛鹰,斗蛐蛐逛逛街,没事去父皇母后那里请个安……什么的……吗?”
在季行止凌厉的目光里,高辰声音越来越小,直到细如蚊哼,消失不见。
这世间最痛苦的不是你身为太子,也不是你有一个严厉的大相,而是身为太子的你遇见了严厉的大相,偏偏这人还是你舅父。
分分钟不听话扒裤子打屁股,还没人敢说句“不”的日子。
可是看到自己面前堆积成山的奏折,高辰也是有苦说不出。
他睁着那双异色的眼眸,对着季行止可怜巴巴的眨巴眨巴眼。
“舅父,我可是你唯一的亲亲外甥,难道你一定要对我这么冷漠,这么无情吗?我那么乖,那么听话,难道舅父就不能对我网开一面吗?”
“对了!”
高辰突然道。
“说来我今天还没有去见过父皇哪,也不知道我不在他身边,他吃的好不好,穿的暖不暖,有没有渴着,会不会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高辰捧着皇朝野史站起来,“百善孝为先,我看这奏折的事就先放着,等到我从父皇那里回来后,再来舅父这里好好学习吧。”
季行止没有出声,只是将原本放在自己书案上的另一摞奏折放到了高辰面前。
“看来有些事,太子还没明白。”
季行止居高临下的看着高辰,那看透一切的眼神,让高辰一阵头皮发麻。
“什、什么事?”
“第一,”季行止道,“我现在虽然是你西周的大相,统领西周上下所有官员,但是严格来说我应该算是西周皇帝的臣子,身为无阶无品空有太子之名的你,无权差遣我。”
“其次,我妹妹并没有嫁给你父皇高渐离,所以我也不能算作你的舅父。”
“最后,关于你是不是我“唯一的”,“亲亲”外甥这一点,我表示深深的怀疑。”
“什么意思?”高辰抱着野史不断后退,却又好似想起什么一样开心的跳起来。
“你的意思是说母后她……有身孕了?”
“这可如何是好?”高佐焦急道,“我都还没有想好他们是男是女,叫什么名字,以后怎么带他们玩哪,他们就已经迫不及待的要出来了吗?”
“难道就不能等一等,让我……”高辰一时词穷,“最起码也让我有个心里准备啊。”
季行止心里的表情是这样的。
太子呦,我这不过就是随口一句,你这脑补的有点多啊。
还有,“难道我说了这么多,你想到的就只有这个吗?”
“还、还有什么?”高辰眨巴眨巴眼,舅父,未婚……
“对了,差点忘了最重要的事,他们两个还没有成亲哪。”
先前还戳一戳懒得动一动的高辰,好似被打了鸡血,瞬间变得斗志昂扬。
“我得现在就去安排他们成亲的事宜,虽然先前地动一事与俢建九重祭塔导致国库空虚,但是后来诸位大臣为保住官职“乐捐”出的银两也救了燃眉之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