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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红的喜字贴在墙上,央金生平第一次解开少女发髻,梳拢成妇人的模样。
今日是她大婚的日子,门外锣鼓喧天,门内她正挺着腰杆端正的坐着。
她是天狼国的郡主,骑马打仗她样样都做过,可是却没有任何一次比现在的她还要紧张。
因为等会身为王兄的牧野会过来背她,将她送上花轿。
这令她既紧张又害怕。
掩着的门扉被人推开,鹿皮靴踩在花纹繁复艳丽的地毯上,直到停在她的面前,
他今日穿的十分喜庆,趁着他硬挺的眉眼与小麦色的肤色,显得分外好看。
“王兄。”
央金对着牧野笑笑,可是她僵硬弯起的嘴角实在是太突兀。
央金深知牧野的雄心壮志,更知道他不甘心只为属国,他想成为一统天下的王,拥有更为宽广的疆域,拥有更加无往不胜的军队。
可是如今她却要嫁人了,嫁给一个舍弃了天狼国亚父之称,而甘心进入西周为相的男人。
牧野也是第一次面对这种场合,尽管喜娘对他说了一次又一次,可是当他站在那里,还是不清楚自己应该怎么做。
“上来,我背你出去。”
牧野背对着央金,在她面前蹲下。
“王兄,对不起。”
在鞭炮齐鸣吵杂声里,在喜娘连连不断的吉祥话里,央金却趴伏在那宽阔挺直的脊背上。
卑微的诉说着自己的歉意。
她现在就要离开了,违背他的理想,违背他的祈盼,将他一人孤独的就在天狼。
牧野唇线紧抿,没有回话,蓦地那那冷凝的嘴角,突然释然的弯起。
“你今日说是要出嫁,其实代表的是两国姻亲,我来的匆忙,除了大军并没有带什么贺礼,好在我与你的夫君相熟,想来他应该也不介意。”
牧野道,“现在你离了天狼就不再是郡主的身份,以后你将会为人妻,为人母,所以万要收敛住你的脾气,若是那季行止以后真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话,你也不用伤心难过,只捎信给我就是,到时我接你还有你的孩子一同回天狼。”
“王兄……”
央金默默红了眼眶。
不仅是她,就连牧野也是眼眶一阵酸涩。
从内宅到门口花轿,明明看上去那么漫长的一条路,他却转眼就将她送到了花轿之前。
“央金,西周女子出嫁,大都会在手里握着一份娘家给的新婚礼,我身上没什么值钱的东西,只余下这个,你拿好就是。”
央金低头去看,就见手上多了一个卷轴。
“这个是……”
“这是天狼与西周同盟百年的契书,你拿着这个,那些西周皇族还有那个季行止,以后必然不敢欺负你。”
央金泪眼朦胧的拉住了牧野的衣袖。
“王兄,你不必为我做到此番境地。”
“傻瓜。”牧野抬手擦去了央金脸上的泪珠。
“我这么做可不仅仅是为了你,我为的可是我们的天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