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友德拜见陛下!”
程德望着傅友德,神色平淡,“深夜来见朕,所为何事?”
傅友德身子一顿。
“陛下,傅友德请陛下允许我前往战场上杀敌。”
“是嫌弃待在朕身边不好?”
“不是。”
“既然不是,那是待在朕身边不自在?”
傅友德沉默了。
程德暗道:真是实诚。
“抬起头来!”
傅友德闻言照做,平视着程德。
“你以为朕会一直把你留在身边?”
“大错特错!”
“要论战场上杀敌,朕心中比你还着急。”
“但是,战场上,讲究的是一个谋定而后动,再怎么急,也不能耽误了大局。”
“一旦邓友德拿下整个蕲州路,那么,到时候,朕带来的十万人都要上。”
“就在黄州路,与那陈友谅决一死战。”
“胜,则大明存。”
“败,则大明亡。”
“这场战争,已经不再是争一地之得失的战争,而是灭国之战。”
“兵者,国之大事也。”
“朕都没有上战场,你还想上战场,给朕耐心等着!”
傅友德听到程德一通说,心中窃喜。
看来,陛下不是不用我,而是时机未到。
“傅友德知错,不知陛下之谋,还请恕罪!”
看着傅友德当即认错毫不含糊的模样。
程德点点头,“以后,你肯定是要带兵打仗的。领兵打仗,不是简单地杀死对方就行了。打仗是为了什么,这个问题一定要想清楚,只有想清楚这个问题后,你才能想明白这个仗该怎么打?如何控制好一个度?”
傅友德沉思片刻,方道:“陛下教诲,傅友德铭记在心。”
“你当然要铭记在心了!打仗,是一门学问。你不仅要能打胜仗,还要把这胜仗打得漂亮才行。当然,你还要会总结。每一场战争起决定的因素不同,要灵活应用兵法,‘未虑胜,先虑败’,这点,才是朕希望你傅友德永远牢记在心的东西。”程德盯着傅友德激动地说道。
傅友德的头更低了。
程德见此,瞥了傅友德一眼,过了须臾,“怎么?你还杵在这干什么?难道要朕留你下来歇息不成?”
傅友德一怔,陛下真的要将我留下来歇息?他是拒绝呢,还是不拒绝呢?
但他看着程德的面色越来越黑,便意识到是自己想岔了,继而便迅速说道:“傅友德告退!”
望着傅友德迅速离去,程德心中一叹。
现在的傅友德还年轻,才二十多岁。
还是需要历练才行。
这一次黄州大战,应该可以成长不少。
至于后面,就将他下放到地方去,多沉淀几年。
想着这些,程德又一抬头,结果,他发现天色已晚。
次日,天大亮。
程德直奔宿松城城外大营。
他觉得,还是呆在大营里自在多了。
刚到大营,直奔主帐。
未几。
邓友德的消息传了回来。
邓友德等人混入了蕲州路,已经到达广济。
今夜,便是夺下蕲州路的最好时机。
程德阅完后,当即下令让耿再成那边多注意黄梅城内动静,一旦里面大乱,便趁机一举拿下黄梅城。
大明国的版图,又要再增加一地。
接下来,就是黄州路了。
黄州一战,也即灭国之战,已经迫在眉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