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还没有完全散去,贡院的马车沿着长街行驶向皇城。
苏府的庭院中,伍十万召集了庄斩、何九姑及其鸳鸯刀纪小芙、独臂刀等人,谁负责朝廷那个部门,如何拦截铁衣卫向皇城的驰援,这些事情巨细无遗的交代了下去。
这个时候,独臂刀、阴阳刀等百刀盟伍十万所部的刀客,适才知道自己要做的事情,要干翻梁国朝廷。
这些桀骜的刀客们体内的血液瞬间沸腾了起来,这一趟买卖做完,往后能吹牛一辈子。
天色渐开,伍十万、何九姑、秋子衿、庄斩、苗庆之等人乘坐数辆马车先后离开秋府,朝着不同的方向走去。
相同的时间,都城郊外,前日抵达京郊的二龙山军士大营也动了起来,士兵挂甲胄,营帐中,秋泰来一遍一遍的擦拭着手中的寒铁长棍。
李牧带领数十名好手出营,埋伏向都城到京城的官道。这是要掐断都城和京城的联系。
都城方向,一辆接着一辆的马车靠停在皇城外,晨光熹微时,城门大开,姚黄眉、周蒙玄、丞相、赵玉喜、闻延庆等人走向朝会的广正殿。
闻延庆快走几步,追上太尉姚黄眉。
“太尉,龙傲天所部昨日晚间时分抵达了京郊,如今就扎营在京营那边。”
姚黄眉点了点头,“朝会之后,一起过去看看!”
“好!”闻延庆点头。看到铁衣卫的侯爷周蒙玄和丞相走了过来,枢密院的副使后退一步,跟在太尉身后。
三位把持了梁国朝政的大佬并肩前行,姚黄眉说道:“这個苏岩什么底细,侯爷可知道?”
周蒙玄开口说道:“从贡院那边打探的消息,潞安城的人,是潞安郡通判田闺农推荐,走察举参加的郡试。”
闻延庆内心立刻骂了一句:“我说田溪山为什么这么积极要到二龙山负责招安的事情,原来你是和苏岩有关系,我呸,以为你多么的刚正不阿,也不过是打着招安的幌子,顺带到潞安郡办私事。”
潞安郡通判推荐了苏岩,姚黄眉也没有多想,脑子里面反倒是想到了另外一个问题,田家父子一个在礼部当侍郎,一个是潞安郡通判,这父子俩人都刚正,苏岩的诗赋也处处透着一股清高气,果真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朝会的官员三三两两结伴,赵玉喜和祭酒博士也走在了一起。
渠相白苦着脸说道:“昨晚程老说了我一宿,他有点意难平。”
赵玉喜说道:“情有可原,毕竟程老负责了潞安郡的郡试。看着苏岩走到了今天这一步。苏岩有状元之才,可惜得了探花,自然心中积郁。”
说完这句话,赵玉喜又开口:“等游街结束,我私下找苏岩交流一下,将他招入枢密院,好好栽培,一年半载,说不准也就崭露头角了。”
“有劳大人!”渠相白开口。
苏岩、江秀、周英贤也就在这个时候被贡院的官吏带到皇城外,有皇城的官宦在等候,三人下车,五官白净的宦臣开口说道:“恭喜金榜题名!”
周英贤看苏岩和江秀,一脸的倨傲。宦臣开口,又换上了谦谦有礼的神情,回谢一声,顺手将一张百两的银票塞给宦臣。
江秀呵呵一笑,给了一张两百两的银票。
苏岩将十两的银锭塞给宦臣。
宦臣看了一眼苏岩,心道:“三个人中就属你长的最英俊,最有气度,可难怪你是探花,做人不行!”
宦官带路,周英贤独自在前,江秀和苏岩并肩前行。
“你不说考的不好!”江秀调侃。
“有点超水平发挥了!”苏岩回复。
江秀拐过这个话题,继续说道:“我们是老乡,以后相互照应呀!”
“一定!”苏岩说道。
江秀呵呵一笑,甚是满意。
日光高升,进入皇城的苏岩、江秀、周英贤等候在了金澜桥一侧。
四名羽林卫守护在金澜桥上,桥的另外一端,是白玉铺地的广场,顺着一节一节的白玉石阶,苏岩看到了广正殿。
朝会就在那里面举行!
大殿的门口,随同二龙山队伍一起回到京城的田侍郎田溪山看了一眼苏岩,轻微吸了口气,强自平复下内心翻腾的情绪,转身进入大殿。
尚膳局那边,宦臣梁裳穿过画梁雕栋的一处处大院,走向广正殿。
皇城的最深处,那片破败的宫殿中,老旧的墙面上爬山虎生机勃勃,绽开着各色各样鲜艳花朵。
宫溪凝望着广正殿方向。
日光落下,大殿金碧辉煌,那一片反射出来的光幕中,北燕公主依稀看到了当年自己和亲到梁国,夫君鲜衣怒马,两个人琴瑟和鸣,梁国和西凉国互为唇齿。
画面破碎,姚定秀的女儿仪仗入大梁,眨眼间,那片光幕中宫溪又看到了北秦铁骑攻入西凉国,掀起血海滔滔。苏烈篡权,皇宫一片血腥。
轻微地吸了口气,宫溪摇了摇头。
“岩儿该上朝了!”宫溪自言自语。
金澜桥这边,苏岩不动声色的将鱼肠剑藏入袖兜中。
翻腕就能拔剑,以御剑术使出焚日剑。
并没有等待多久,进入广正殿的群臣三拜九叩,苏烈便让宦臣召唤状元、榜眼、探花入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