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银一队到银四队,对于银五队到银八队的态度都是如此,上到银衣缉事,下到布衣缉卫。
不然,昨日朱连成也不会去银七队说了一声,今天便理所应当地把吴海龙带走了。
程境凌脸上的微笑不变,语气却冰冷而又生硬地道:“徐缉差,什么心照不宣的潜规则,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无论铁七队出的是什么任务,吴海龙逃避任务一事是事实。现在,我是带着银七队银衣缉事签发的羁押文书,前来羁押银七队逃避任务的罪官吴海龙!还请你不要妨碍公务!吴海龙,跟我走!”
说罢,程境凌便伸出手,抓向吴海龙的肩膀。
见程境凌如此不给自己面子,徐文东脸色阴沉得可怕,怒声道:“年轻人不要太气盛了!这对你没好处!”
接着同样伸出手,朝程境凌的手腕去,想要阻止程境凌。
程境凌的手在半空中变化方向,众人还未看清他的动作,他便先一步抓住了徐文东的手腕。
“徐缉差的手上功夫一般啊?”程境凌脸上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依然是那副微笑的模样,与徐文东巨变的脸色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只听他幽幽地道:“不气盛?不气盛那还叫年轻人吗?”
徐文东逐渐用力,想要挣脱,但已经用上狸虎双形拳势加持的程境凌,手掌就如同一柄铁钳般,任凭徐立冬如何抽动,都无法撼动分毫。
“小辈放肆!快给老子撒开!”终于,徐文东破防了,勃然大怒,抬脚踹向程境凌。
嘭——
只见程境凌抬手一挡一掀,却是徐立冬直接倒飞了出去。如同炮弹般,砸碎了一张办公桌后,又狠狠地撞在墙上,摔落在地面。
大摔碑手,最擅这种贴身距离的争斗交手,于毫厘间以巧劲击倒敌人。更别说程境凌已经将大摔碑手修炼至圆满,收发由心,威力强悍,徐文东完全不是他的一合之敌!
房间内经过短暂的寂静后,响起了此起彼伏的惊呼声。
“队长!”
“队长?你没事吧?”
“快把队长扶起来!”
“竟然敢在我们铁三队动手?抓住他,扭送到朱缉事面前!”
铮——
甚至有一人将自己的佩刀抽了出来,指向程境凌。
见爆发了冲突,本来一直守在门口的吴宽三人连忙冲了进来,抽出佩刀护持在程境凌身边。
程境凌满意地扫了三人一眼,吴宽和刘东虽然有些忧虑和犹豫,但仍是站在了他左右两边。
最让程境凌意外的还是李成,本以为他会退缩害怕,但见他此时的模样,似乎不仅没有畏惧,反而还满脸兴奋,站在最前面,一副想要砍死对面的姿态。
对方一人抽刀,吴宽三人跟着抽刀,对方剩下几人见此也立刻将刀拿在手里,双方在屋内就此对峙了起来。
程境凌漠然地看着对面第一个抽出刀的布衣缉卫,冷声道:“抽刀指向长官,以下犯上,你可知是什么罪责?”
“这…”那名布衣缉卫脸上的慌张一闪而过,左右看了看,有些色厉内荏地道:“是你先动手的!上我们铁三队办公房里,打我们队长,你这又是什么罪?我要去朱缉事那你告你!要去李缉捕那里告你!”
“告我?”程境凌笑了,指了指刚被人扶起来的徐文东,不屑道:“本官身上带着羁押文书,前来抓捕我们银七队的罪官吴海龙,合情合理。刚才大家都看着呢,是他,想要阻止本官,还先对本官动手,才被本官摔飞出去的!谁又知道徐缉差的嘴那么硬,身子却这么弱呢?去告我?尽管去!不管在哪位缉事、哪位缉捕面前,本官又有何惧?”
“这,这…”那名布衣缉卫无言以对。
因为程境凌身上带着羁押文书,有公务在身,不算是来银三队挑衅,也确实是徐文东先动的手。
至于反咬一口,污蔑是程境凌先动的手,对方则是想都没想过。
这里是哪?是缉武卫!最擅长查案审讯!
胆敢污罪上官,一旦被查清,可就不仅是罚俸记过的事了,轻则被逐出缉武卫,严重的甚至可能会被收押获刑!
不是缉武卫内条例严苛,而是污罪上官这种事,无论在哪个衙门,都是会被严肃处理的重案!
这时,一道声音忽然从门外传了进来:“发生什么事了?剑拔弩张的!同僚手足,却拔刀相向,成何体统?还不快将刀收起来!”
众人朝门外看去,只见一名身材干瘦的中年人走了进来,中年人一身铁衣缉差差服,面貌儒雅,面色严肃,颇有些不怒自威的意思。
见到此人,银三铁四队的人皆是脸上一喜,连忙呼唤道:“江缉差,您来了!”
江缉差?程境凌心中一动,猜出了来人的身份,应当就是朱连成手下心腹,银三铁一队的铁衣缉差江破海了。
顺着这个台阶,银三铁四队众人连忙将刀收了起来,吴宽几人看向程境凌,见程境凌摆了摆手后,便也归刀入鞘了。
江破海没有看程境凌,而是先施施然地走到里面徐文东的身边,关心地问道:“怎么样文东?你没事吧?”
徐文东低下头,有些面红耳赤地回应道:“没事,江哥,是我给咱们银三队丢脸了。”
“无事,”江破海瞥了眼程境凌,冷哼一声道:“小小年纪,一点礼貌都不懂,偷袭前辈,不讲武德,你以为这样很光荣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