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岂不是像为了刷某个仅有百项挑战的游戏的白金奖杯,努力刷完了全部中的前九十九项,结果却对于最后一项选择了半途而废一样令人不爽吗!
那种事情我才不允许啊!
【嗯,很好很好,看来你有斗志了。】一直笑眯眯旁观的导师轻轻点头,身影逐渐淡去,【不过仅有斗志可是不行的哦~】
【注意下面,第一道关卡来了~】
既然借取已然完成,与导师之间的联系中断也是无可厚非的事。不如说我居然能立刻就获得导师的帮助,甚至还唤来她的意识投影,更是是一件在过往其他借取历史记录中,极为稀罕的情况。
这也足见她对我的重视程度。
当然,我本就没指望还能从她那获取到更多的帮助,方才的对话与之后提醒更是十足意外之事。
或许是因为我造成的创设随着下落不断扩大,被伤痛刺激到的龙兽不断挣扎着,剧烈地摆动头颅,时不时有酸性的汁液不受控制地从盛装的囊袋中漏出,溅洒在防护壁垒表面,使得本就暗淡的护壁的闪灭频率变得越发剧烈起来。
这同样也使我更加难以稳住身体,仅能依靠深深刺入肉壁的纤薄利刃悬挂在肉壁上,感受着自己仿佛是绞肉机内的碎肉,又或是随着深入液面的搅拌勺一起不断打转的方糖,被来回不断地左右撞击,晕眩感加重的耳边响起烦人的嗡鸣。
这也不是长久之计,随着龙兽的挣扎加剧,深入肉壁的利刃也因为负载了我的体重,开始摇摇欲坠。
向下探望,借着护壁闪灭所带来的微弱光芒,闸门一般的咽喉近在咫尺,仅需再过片刻,就可以轻而易举地将我垂落在下方的双腿利落截断,再将我的身躯自下而上依次切分。
我完全没有硬抗的想法。那泛着森白之色的骨质咽喉一看就不是好惹的,哪怕是在防御护壁完好无损的情况下,也难以保证自身在通过的同时不会受伤。
唯有选择积极地应对,才能从危机中给自己觅得一线活路。
思绪如电般自脑海中闪过,屏住呼息,用力一蹬再次靠近的肉壁,我从其上将手中的利刃拔出,又附加上定向爆破的雷火,调整姿态向着预先看好的位置狠狠刺出。
[液体金属]不愧是魔力的良导体,附加的术式毫无损耗地得到了贯通,落在标定位置的右边两寸——似乎是龙兽受到了自左边而来的强烈冲击,或许是那些在外的人们同样也在努力讨伐,但好在这一击还是顺利奏效了。
森白的骨骼在激烈的爆炸与强烈的冲击下瞬间破裂,吃痛猛然后仰的颈项又使得其食道形成了一条天然的垂直上下通道,瞄准其中的我几乎没有感到半分摩擦,便是迅速坠落下去。
当然,我又怎么能放过如此大好机会呢?
作为龙兽送了我一身酸性粘液的回馈,我自然是回以热情的招待——横起的利刃轻而易举地切入了柔软而没有任何保护的食道,破坏着其自身的完整性与功能性。
即便是少数在反复实验中掌握了自我恢复能力的嵌合体,也几乎难以抗住这类来自体内的攻击,就算能够抗住,也极易在一段时间内忍不住会因吃痛而狂性大发。
一段时间后,再次突破了一道阻隔切磨异物进入胃囊的壁垒后,我终于落入了这头不断挣扎扭动的龙兽的胃部之中。
原本预备遭受的胃液冲击并未到来,落脚地尽管柔软微湿,却没有多少酸性溶液残留。而向着远处望去,在点亮的微小光团的映照下,大量被消化地仅剩少许骸骨与皮肉残留的兽类骨骼出现在我的眼前,在偶尔脉动的粗壮血管与心跳的映衬下,眼前的一切都仿佛漫长时间后的苍凉残酷的巨兽绞杀场,仅余下少数还未腐烂完全的尸骨,述说着曾经发生在此的那些故事。
显而易见的,先前清扫队在外见到的这头龙兽,刚巧是循着味吃饱了涌来的无数魔物,正团居着进行小憩。之所以放过近在眼前的清扫队,一是因为人数太少只能略塞牙缝,二也是刚好吃饱了懒得动弹。
这或许也解释了为什么方才去的一路上都没能察觉到半点兽潮冲袭而来。
但是,龙兽又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城墙之下呢?
它确实是从远方疾驰而来的,出现前那从脚下接连不断传来的震动证明了这一点,但这根本解释不通,除非存在有什么特别的吸引……
我想到了那柄刺入安然体内的匕首。先前安然向我走来时,我便察觉到有微弱的魔法波动一闪而逝,随后远方就传来的震动,而在匆匆检查的时候,我同样也注意到有魔法的光彩闪灭破碎,其中最为明显的便是[破魔]的闪光。
但那并不表明其上附加的仅有这一个术式,回头要是有机会,还有必要去确认一番。
当然,这一切都必须在眼下这一头龙兽解决之后。
想到这里我便抑制不住舌下的叹息。原是以为有从这头龙兽的面前顺利逃开的,就是希望不要在周边有诸多弱势群体的面前形成太大的波及,结果没成想,反而因为对方气势汹汹的袭击,造成了更大的麻烦。
可世上有没后悔药这种方便的存在,祈求时间倒流的奇迹反而有概率引来更大的灾厄。
就算我在龙兽的胃囊中随意破坏,又或是干脆穿越层层坚实肌肉的阻隔直击心脏,也无法阻止龙兽的肆意妄为,反而更加容易刺激对方,引得这头巨兽在圣树壁垒的城门处造成更大的破坏。
到时候别说是帮忙了,帮倒忙还差不多。
难道说还要动用之前新开发出来的那招?不说这里的空间完全不足够我的发挥,光是我现有的魔力也无法支持我发动那般大型的术式。哪怕再加上魔石碎片中的些许魔力也不行。
就在我因为该怎么料理这头龙兽而烦恼的时候,我的眼前忽然洞开了一线门扉,一个眼熟的事物从中跌落,被我下意识地接入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