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一眼薛宝钗,说了句行。
命人把守好了前后门,便先告辞,王府准备的嫁妆要赶紧送到这里来,尤其是嫁衣,必得今日量了身材才行,否则根本没功夫慢慢做。
怎地一下子又出了变故?
因为早朝上吵了起来,文官尤其是寒门崛起的官员们,齐齐对南安王府发难,性急者,几经喷了北静王好几脸的口水。
岂能不吵!
林黛玉是何许人家的女儿?
世家清流探花郎之孤女,你王府这么做,是不是有些欺人太甚?
今儿能是林黛玉,明儿就能是吾等非勋贵人家之女,不给说清楚了此事,绝不许走!
但凡敢有替南安王家说话之人,全被这群文官指着鼻子问家中可有待嫁之女给堵了回去,谁敢冒头,谁家闺女去。
北静王有些孤木难撑了,连皇上也被喷了好几句呢,他还怎么敢再说这是一家之事。
正元帝见百官们如此的同仇敌忾,便宣贾赦、贾政来见驾,心中倒是得意起来,不枉费朕的一番手脚,你们终于对立了起来。
要说选贾探春和薛宝钗,文官们可以装作看不见,一个是勋贵家的女儿,一个是皇商之女,随便你等私下串通一气。
但林黛玉不行。
这是靠着十年寒窗一朝成名的文臣们的底线,勋贵越线了。
贾赦、贾政匆匆上朝,进门跪下后就没站起来,一个个文官们撸起袖子的骂,你家巴结王府,为何要送外人之女,还是一个寄居在你家的孤女,要是没有这个孤女,你家是不是打算出门抢一个回来送过去。
贾赦一脸的无辜:“我不知此事啊,外甥女又不住在我家。我住哪?搬宁府去了。不是分家,就是人多住不下。”
贾政慌忙解释:“嫁过去也是个王妃,这该是个好事吧,怎地对我如此粗鄙相向?”
好事?
群臣一人呸了一声,开始参本,齐参贾政治家无方,与国无益,尸位素餐,苛待孤女。
齐参贾赦治家无方,与国无益,尸位素餐,苛待孤女,其子还戴罪未曾发落。
宗上,参荣国府老诰命治家无方、与国无益,尸位素餐,疏管儿孙,苛待孤女。
再参南安王府,为一己私利,险些害死文臣孤女,其心可诛,尚还有战事失利之责,请一并处置。
还参后宫,不许乱政。
还有谁?
哦,对了,不是还有一个副使吗,连他一起参了。
忠顺亲王越听越不像话,合着你们拿着这事集体宣泄来了,贾琼是谁?那是本王驾下的暗探,连皇上都不知道呢,岂容你们给本王坏事。
北静王也听出来不对,偷眼看看正元帝,心中揣测,是不是皇上在他们背后推波助澜呢,想搅乱这浑水,让南安王兄回不来?
嘶~~~
细思极恐,大有可能!
送不出去和亲人选,王兄真有可能回不来,这可大大不利。
不行,一定要想法送出去。
怎么送?
北静王心思正在闪转间,忠顺亲王先开了口:“此事并没有个定论吧?本王说的是和亲一事。我看不如这样,任命一个和亲使,去那边详细的打探清楚,人呢,先在路上慢慢走着。或许,没到地方呢,南安王自己就回来了,那自然就不用和亲了不是。”
“朕说过,此乃家事,朝廷任命和亲使,岂不是成了国事。”
忠顺开了口子便不管,自有他的人手冲上去厮杀。
“臣倒是以为,不如就地择一个和亲使。”
神武将军冯唐得了乐善王爷的暗示后,说出了这句话。
北静王突然站出来说道:“臣有一人选,就是吾皇钦定的给事中、征南军的副使贾琼。他既是副使,又是贾家子弟,公私两便,嫁不嫁的,容他审时度势后再报回来,我等也可少费些口水。”
贾赦猛地直起腰:“臣保举臣之子贾琏为和亲使,让他将功赎罪,戴罪立功。”
宗人府一位堂倌啧啧两声:“恩侯,你家这族长选好了没?我们不能空等着你家吧,名册上总得留个名方好归了卷宗。”
一个说贾琏,一个说贾宝玉,北静王叹口气说出了贾琼的名字:“宁府大宗还有一人,便是贾琼。依理按规,应该是他。”
宗人府堂倌哦了一声:“也对,刚给他抬了宗,确实能继承一族了。请圣上定夺。”
正元帝冷笑一声,站起身说话:“朕,还是那句话,尔等的家事,莫要伤了我朝的体面。一些蝇营狗苟之事,朕可以当做看不见。但,这次的事,南安家做的过了。
既然你们想要一个贾家子弟出面管这事,那也好,他不是贾家的族长了吗?便要他管!
要是林家的孤女受了些许的委屈,朕拿你们一族问罪!”
贾赦、贾政面如土色。
薛、林二姝神情各异。
宝钗是粉中透红,真让贾琼管自己嫁人?那我岂不是自送了过去?
黛玉是不可置信:“他要管我嫁不嫁人?”
把早朝的一切诉说完了的惜春,嘻嘻直笑,看看宝钗,再看看黛玉,心想:哥哥,两个嫂嫂你都要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