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望无垠的茫茫雪原,刺骨的寒风卷着漫天飞雪肆意乱舞。一头黑色野猪正哼哧哼哧的刨着厚厚的积雪,在雪地里翻找着可以裹腹的草根和树皮。
牤牛般庞大的身躯上,密密麻麻覆盖着巴掌大小的鳞甲。只有脖颈和肚皮上是赤黑色的厚厚绒毛。两根儿臂般粗细的獠牙长达半米,从下颚两侧斜斜向上高高翘起,上面还布满了根根手指粗细的倒勾。
水桶般大小的脑袋上,两颗铜铃大小的黑褐色眼珠不时左顾右盼,似乎在警惕着什么,正当它把大脑袋从雪坑里抬起的刹那之间。
五六米开外一堆毫不起眼的雪球,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暴起激射向野猪的半截脖子,眨眼之间就已经来到了距离野猪不足一米的距离。
然而这头看似笨重的野猪却以和他体型毫不相符的速度猛蹬两只后腿,硬生生凌空翻了一个跟头,轰隆一声,庞大的身躯砸起一圈雪尘如涟漪般荡漾出去,堪堪把脑袋和屁股调换了一个位置。
这时才看清那哪是什么雪球,居然是一只体型和它自己不相上下,披着一身白毛的大型猫科动物,幻影虎,那浑身上下不带一根杂毛的白色外衣,便是它天然的掩护屏障,可惜的是这一场蓄谋已久的侧面伏杀,貌似好像失败了。
就在刚刚黑色野猪强行调转身体的一霎那,幻影虎却也是诡异的扭动了一下身体,体态轻盈的就腾空一跃,轻松避开了野猪那高高翘起的两根獠牙。
此时的画面异常的诡异,幻影虎刚刚那种霸气侧漏的气势已经荡然无存,踏着悠闲又高傲的步子围着野猪转着圈圈,然而野猪却没有幻影虎那样淡定。
正瞪着两只猩红的眼睛,呼哧呼哧喘着粗气,始终保持着脑袋正对着刚刚把它吓得不轻的白色幻影虎。
大约僵持了十来分钟的时间,白虎也意识到它除了偷袭,好像奈何不了这种獠牙比它自己要长不少的怪物,便悻悻然准备退走。
然而野猪刚刚貌似吓得不轻,但是却也是出了名的火爆脾气,睚眦必报,不管打得过打不过,只要你招惹它,它就敢冲上去和你玩命,就在白虎刚转身一刹那,野猪就撒开四蹄向着幻影虎侧面软肋撞了上去。
然而幻影虎的那幻影两个字却不是瞎叫的,确实急若幻影,可是毕竟它已经许久未补充食物,速度便大打折扣,不然也不会把这种皮糙肉厚捕食成功率不高,而且风险还很大的铁疙瘩列为它的捕食目标。
虽避开了要害,但是还是被野猪其中一根獠牙穿过了大腿根部的一层软皮,野猪顺势往天上一拱,便将白虎高高抛向了空中。
白虎刚刚调正身体还未落地,一支箭头闪着幽幽绿光、带有倒刺的箭矢斜斜从雪地里激射而出,正中白虎左眼,大半箭身没入白虎头颅,白虎硕大的尸体轰然落地,砸出一个四五米见方的雪坑,当场气绝身亡。
野猪还在那哼哧哼哧的,把白虎的尸体拱来拱去,确定白虎不是装死之后,才扭着大屁股,迈着八字步,悠闲的离去,临走之时眼里居然流露出来一种非常人性的鄙夷目光,仿佛在说;“如此不经打,居然敢挑战猪爷的威严,不知死活,哼哼哼哼”。
宽阔的官道上一个二十来岁的少年腰挎一把柴刀,拖着一辆破旧的双轮板车缓缓前行,板车盖着一张厚厚的草席,草席下面偶尔就会传出年迈老人撕心裂肺的咳嗽声,少年却不管不问,自顾拉着板车低头赶路,车轮压出的两道深深的车辙印,和板车嘎吱嘎吱不堪重负响个不停的声音,已经说明车上肯定不止一个年迈的病人而已。
走了一天一夜的官道,终于到了少年此次的目的地:开阳城,少年抬头看着巍峨的城墙,城门口川流不息的车马,进出还有官兵盘查,心里便有些许的局促不安。
却又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就在少年犹豫不决时,官兵就发现了他的异常反应,一队巡逻兵卒上来就把他团团围住,“你是干什么的,车上什么东西”,少年这时反倒冷静了下来,右手紧紧握住了身后的柴刀。
“让开让开,都堵在这里做什么,当了我家少爷的道,你们吃罪得起吗?一个青衣蓝帽的家丁挥舞着马鞭驱赶着这些官兵,奇怪的是这些官兵竟丝毫不敢多言,纷纷避让一边了。
少年拉的板车还挡在路中央,青衣家丁一看顿时大怒,张牙舞爪招呼这一众护卫上去就想对那个看起来面黄肌瘦的小子拳脚相加。
“住手”,后面华盖马车内的呵斥声似呼晚了一点,板车少年手里的柴刀已经架在了青衣家丁的脖子上。
四周顿时一片寂静,一众护卫将马车团团围住,众官兵也将板车少年团团围住,开玩笑,要是李家少爷在这有个什么三长两短,城主大人都担待不起,何况他们这些守城的喽喽,青衣小厮瞬时两腿抖动如筛糠,一动不敢动,护卫将马车车帘掀起。
从马车内走出来一位身材修长挺拔的白衣少年,十六七岁的年纪,干干净净的长发倒披背后,鼻梁英挺,双眉刚柔并济,眼若丹凤,眸若寒星,面颊刚毅棱角分明,白皙修长的双手把玩着一把折扇,怎一个翩翩佳公子,浊世美少年形容得了。
整个人说不出是什么感觉,一眼看去,正气和邪气并存,回眸间会不经意流露出一股与年龄不符的沧桑和忧郁!有一种词叫做风情万种,可他的风情万种和形容女人的风情万种不一样。还有一种形容女人的词也可以用在他的身上,那就是风华绝代!这是一个风华绝代的男人。
周围护卫和士兵都是认得这位李家大少爷倒觉无甚稀奇,稀奇的是板车少年居然也是一脸平静注视着这个李家大少爷,手中柴刀依然稳稳架着青衣小厮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