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极度高温的冰窖逃出来后一口水都没喝，怎么可能不渴，只不过是不想节外生枝而已，他能感觉到自己应付不来这个看起来十分绅士的老头。

“别太拘谨，我上课时是很严肃，但私下和学生们关系都特别好，我喜欢和年轻人待在一起，有种朝气蓬勃的感觉。”昂热从茶柜上拿出了一个精美的茶罐，打开后微嗅，“这是正宗的正山小种，世界红茶的鼻祖。”

片刻后，两杯热茶被昂热泡好放在了办公桌上。

路明非见状端起茶杯抿了一下，他不知道要说什么，只能等昂热校长先开口，

“明非，你愿意屠龙么？”

“啊？”

你叫我来就问这个？

路明非有点懵。

“我是说你愿意屠龙么？毕竟你在那座小城市生活了十几年，普通人的方方面面都深刻地影响着你。”

“嗯......”路明非有些犹豫，“我也不知道我愿不愿意，总之现在就是走一步算一步，况且学院有这么多厉害的人，真到了要与龙王拔剑为敌的时候，也不用我这种小角色上阵。”

“你可是我们引以为傲的S级。”

“S级么？我感觉我不值这个等级。”

路明非苦笑了一声。

良久，昂热突然叹了口气，他望向窗外然后说道：

“真真假假，你以为我不知道么？如果是他的话，我问的这两个问题都不会像你这么回答，你太一本正经了，而以他的阅历大概率只会说些烂话。”

路明非顿时脊背发凉，他内心盘算着数个应对的方式，不过这种临时的想法都充满漏洞。

“你紧张什么，我刚才是开玩笑的。”昂热回过头，脸上依旧是笑意，“你选完课了么？选了我的《龙类家族谱系入门》么？”

路明非愣了一下，“选......选了。”

“那就好，我期待你在卡塞尔学院的表现，你会成为历史上最优秀的S级。”

“谢谢校长。”

路明非下意识想要站起来离开，不过这时候昂热校长从桌下拿出了一张图画。

“带上你的东西离开吧，我叫你来就是为了把这个交给你。”

看着图画中那个熟悉的妇女，路明非呆滞在了原地，他内心在这一瞬间不知道思考了多少事情......

“校长，我愿意屠龙，但在这之前，我还有其他事情要做。”

路明非只能给出这个回答，这也是他最大程度上的让步。

除此之外，哪怕校长要了他的性命，他也不会多说一句。

一无所有的人向来什么都不怕。

“嗯，这样就好。”

所幸的是，昂热校长没有再为难他。

路明非小心拿起那张在3E考试时留下的唯一“漏洞”，然后黯然离去，他沉重的脚步声在小阁楼里如同鼓声，又如同心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