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这建筑渐渐成型,李科浩仿佛看到另一个自己就在那建筑之中。
而那另一个自己,好像也不是另一个自己,而就只是他思维的一个倒影,如臂挥使。
李科浩举目四顾,这建筑如此熟悉。
木制的大门,铁打的门环。
推门而入,是一个不算太大的庭院。
庭院一侧,一个搭着葡萄架的园圃,里面曾藏着自己最快乐的儿时回忆。
那园圃里,除了葡萄,还有成片的草莓,以及一株银杏树的幼苗,墙角还种着可以用来涂指甲的鸡冠花。
紧挨着园圃的二层小楼,沿着庭院外围,围了一圈。
伙房、堂屋、卧室、书房、杂物室。
李科浩放眼看去,如数家珍。
因为这就是他整个童年时代的家,后来因为城市改造拆迁,化为尘土。
他还为那和他一起长高的银杏树哭了好久。
只是,现在为何又突然冲入自己的记忆?
就在此时,他脑中响起“槛菊愁烟兰泣露”数个字,而后他便看到这几个字从正在那庭院中站着的自己头顶飞出。
这些字飞向庭院一侧的园圃,化为一盆菊花,一截栏杆,一道浓烟,一盆兰花。
而那兰花上,一个非常违和的网络哭脸表情赫然在目,在那哭脸一旁,则是一颗更加违和的巨大露珠,凝而不散。让李科浩不由担心是不是会把兰花压死。
而后又是一声“罗幕轻寒,燕子双飞去”传来,而后自家堂屋门前,凭空多了一帘丝幕,两只燕子啾啾叫着,从堂屋门外上方的墙角上,双双飞走。
一切发生的如此之快,很快,晏殊这首《蝶恋花》,就生生地嵌在了李科浩的旧居里。
明月也在,斜光也有。朱户之外,碧树凋零。一座细窄的高楼平地而起,高楼之上,一封彩笺静静躺着。
而李科浩的旧居之外,远处有路,路后有山,山前有水,依稀可见。
李科浩看着这一切发生,不由得就提步向前,走到那栏杆之外,看着菊兰,自然而然地就吟出:“槛菊愁烟兰泣露。”
再移步堂屋之外,看着丝幕飞燕,吟道:“罗幕轻寒,燕子双飞去。”
再转而走到红色窗前,抬头看看明月,和那斜射入屋的月光,口中自然流出:“明月不谙离恨苦,斜光到晓穿朱户。”
合上窗户,李科浩又信步回到园圃一侧,跃进园内,摸了摸自己最爱的银杏,看着旁边凭空立着的只剩几个叶子的碧树,吟道:“昨夜西风凋碧树。”
而后漫步到园圃台阶,拾级而上,回到庭院。
顺着盘旋在外的楼梯,李科浩步上高楼,到了顶层,举目眺望,看着一道路蜿蜒不知去向何方,吟道:独上高楼,望尽天涯路。”
然后俯身捡起地上的彩笺,扔向路远处的山水,朗声道:“欲寄彩笺兼尺素,山长水阔知何处?”
这个过程说来话长,其实也就一两分钟的时间。李科浩再回过神来,晏殊的《蝶恋花》就已经印在脑中。
但并非以文字的形式,还是化为自己旧居中的一个个物件。
换句话说,这首诗“活了”。
文字与物件建立联系,而李科浩只要记住自己走路过程,这首诗就轻易地以正确的文字和顺序,一跃而出,毫不费劲!
“这就是LV75的记忆能力吗?!如此强大!恐怖如斯!”李科浩震惊之余,翻过《蝶恋花》,继续进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