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是什么时候睡着的秦世恶已经忘了。
手机开着扬声器放在枕头边,意识模糊前耳边还回荡着她那头轻微的布料摩擦声,与旋律不明的哼唱声,像是摇篮曲。
总之这一觉他睡的很踏实,醒来时电话已经挂断了。
因为迟雨落忙着织围巾,充电线拔下来以后也忘记重新插上,注意到的时候又怕打扰他睡觉,便也没有重新拨回去。
直到早上六点多的时候,才给他发来一条【没事的,我在!】
...
12月24日这天,上午是色彩课,学校组织全年段的美术艺考班去外头写生。
两辆中型巴士载着五十来个身着常服的学生,行驶在城郊的田野小路上。
车内气氛欢快,聊天声不断。
如此嘈杂的环境下,迟雨落却依旧睡的很香甜。
她歪着脑袋,靠在秦世恶的肩膀上,微微张开小嘴,露出几颗莹白的牙齿。
腿上放着米白色的布制手提袋,里头装着她和他的画具盒,一双白嫩的小手就自然垂放在那上面,随着颠簸,如玉葱般的手指会时不时动一下。
秦世恶微侧着脸,与她头顶的发丝轻轻摩擦,目光望着窗外快速倒退的风景。
冬天的田野略显荒凉,枯黄的杂草在寒风中摇曳,不知经历了多少年风吹日晒的稻草人孤独伫立在土里,也看不到农民的身影。
天越来越黑,他有种预感——要下雨了。
到达目的地,司机用手指敲打着方向盘看着一个个蹦跶下车的学生,老师站在车门处维持秩序。
迟雨落迷迷糊糊地揉着眼睛,另一只手揪着秦世恶的衣角,两人走在队伍的最后方。
“小恶,我刚刚做梦刮台风了,然后我们一起回家过圣诞。”她的声音带着几分醉意,听起来像小动物的哼唧声。
“估计会下雨,但是这个季节刮台风不太可能吧。”
“真的,我拜托过云云了,它说台风姐姐答应要来的。”她微眯着眼睛,看了看远处的乌云。
“好好好,你昨晚几点睡的啊,怎么今天又这么困?”
“唔......十一点。”
“实话是?”
“凌晨四点。”她支支吾吾道,小脑袋也低下了,仿佛做错了事的孩子。
秦世恶没回话了,静默地走了一会儿。
迟雨落疑惑他是不是生气了,抬起头却突然撞到了他的背上。
“对、对不起小恶,我以后再也不晚睡了。”她捂着额头道歉,就见秦世恶原地蹲了下去,两手后伸,转过头对她说:
“我没怪你,上来吧,车上睡那会儿肯定没睡够吧,特别允许你在我背上再睡一会。”
“真、真的没生气吗?”
“你再不上来的话,说不定我就生气了。”
迟雨落就熟练地用小手绕着他的脖子,趴上他宽厚温暖的背。
秦世恶托着少女紧致Q弹的大腿,缓缓站起身。
不管重复多少次,也依然没有中间藏了只小猫咪的感觉呢。
“喂,后面那两个,干什么呢,走快点!”老师的呼喊声在不远的前方响起。
两人相视一笑,秦世恶答应了老师一声,加快脚步背着迟雨落赶上大部队。
迟雨落把头埋在他脖子窝那里,小声道:
“我们会不会太明目张胆啦?”
“也许吧,那以后我们偷偷摸摸的?”
“不要,现在才开始偷偷摸摸,他们会以为我们分手了的。”迟雨落不同意。
秦世恶一脸拿她没办法的样子,慵懒道:“那就不管他们了,我们谈自己的恋爱,让别人说去吧!”
“嗯嗯!不、不对,我们还没在一起!”
...
写生的地点,是一处刚能末过脚踝的小溪。
对岸是年代感十足的村庄,扛着扁担路过的村民与溪流边洗菜的妇女向这群娃娃们投来好奇的目光。
因为今天是平安夜,带队老师给每个同学发了个苹果。
结果就是有人真的只画苹果。
秦世恶趁老师没发现,穿过桥去对岸找扛扁担的老伯伯买了几个柿子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