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他地魂影子内,凝实至极的兔子身影来看,分明是本尊前来。
“罢了,大业面前,不过众生蝼蚁,就让他逃过去又能如何?”
直到卯兔使语气松动了些,范世同才敢长舒了一口气,接着问道:“那开山之举,既然是定在明年,不知仙尊是继续搅动太原地气,还是逛完绝阴道场便赶回京师?”
“范大人这是做知府习惯了,舍不得头上的乌纱帽?”
听出对方话语里的窥探之意,卯兔使一双因为采补过度,极速充血的眼睛转出几丝冷笑。
“若是大业能成,范某何惜这些微官职。”
范世同只得满眼赔笑,手一翻,就将一支乾坤袋呈了上去。
其中传出咿咿呀呀的哭声,却是不下十余名妙龄女子!
“你最好心智坚定,毕竟首鼠两端之人,下场一般都不怎么样!”
接过乾坤袋,卯兔使语调森寒:“世人如猪猡,总是缺些主见;混乱久了,他们也就习惯了。”
“仙尊高见!”
强行挤出几分笑意,范世同躬身退了出去。
直到太原知府退出密室,那接过乾坤袋的卯兔使,才又从其中取出一支玉简。
其内详细记录了太原府境内、共计四十九名女子的生辰八字,姻亲状况!
“这事办得还算不赖,否则无用之人...只能喂狗!”
说着,朝身前的各色兔子剪纸一指:“去!”
眨眼间,就见那道红芒径直出了太原府衙,到得一处富商府上。两息不到,整间屋子,就被诸多剪纸附着,传出阵阵“唧唧”,“唧唧”地兔子叫声。
一行小字,浮现在富商那刚年满十八岁的小女闺房中。
【太岁娶亲,阖家迎驾!】
..........
“怪事,最近这半个多月,府学一众家世优渥的秀才们,开始托人将学籍改往京中;或是去往南方,另寻安身之处。”
这日傍晚,陆红鱼从首阳书院回来。
身后除了金雨薇,还跟了喜形于色的闫大公子。
缘着一道去钱府问罪的交情,闫柏武和陆学政早已相熟。不过闫大公子此番买好酒食,又巴巴跟来文士巷的行径,却并非为了同陆红鱼攀扯关系。
而是为了金雨薇!
就他那如痴带笑的古怪模样,八成是中了女秀才的毒~
“商贾之人,向来嗅觉灵敏,能作出这般应对也是正常。”
听得一众富贾,开始将子女的学籍从冀宁道转出去,沈柯依旧靠在窗前雕着木偶。
闫柏武迅速摆好酒食:“何止府学的秀才,就连一众太原富户,也有不少搬去了江南。”
“你俩呢?”
陆红鱼听他言语清淡,便打趣道:“以闫老哥的手段,莫说将你和闫氏兄弟的学籍调往燕京,即便是挂去应天书院,想来也不是什么难事。”
“应天书院,它也配?”
直肠子的闫柏武刚听到书院名称,立刻嘲讽道。
“哈哈,难不成...你还想拜入青莲书院不成?”听到天下官道门生梦寐以求的应天书院,在闫大公子口中,居然屁都不是,金雨薇一阵好笑。
“那你去吗?”
闫大公子,却是瓮声瓮气着问道。
陆红鱼觉得有趣,便笑言道:“二十二岁的八品.后期武夫,的确有拜入青莲书院的资格。”
“雨薇去哪,我就去哪!”
金雨薇听了,神情一阵窘迫:“闫公子巨富人家,可莫打趣雨薇。”
“没打趣,我认真的。”
沈柯:“......”
大兄弟你怎么回事?即便掰着指头数,你俩也只是…初次见面吧?
难不成,还真应了那句: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几乎明眼人,都能看出闫柏武的心思;陆红鱼和青年对望过后,相视一笑。简单吃了些饭食,四人继续坐在窗前玩起牌九来。
“是了夫子,眼下立秋在即,可曾查明那万妖楼主的身份?”
“此事已然查明。”
陆红鱼说着,递给他一支小巧木简,却是之前她向青莲书院传递文书那种。
沈柯接下之后,用红尘气查探了一番:
木简空间内,除了一卷写着《红尘仙宗纪略》的册子之外;还有一枚龙鳞模样的残片,其上刻着【灵盟】两个篆字。
这鳞片,多半便是那万妖楼主的来历。
至于这本该在半月前就该送到沈柯手中的《红尘仙宗纪略》,想必是某人为了听他讲睡前故事,就一直攥在手边;听青年问起乾坤一赌之事,方才取了出来。
“这姑娘,往后怕是不听故事睡不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