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儿,去那药人身上,剔块肉下来,祖父为你调制解药。”
南西月站起身,身子仿佛瞬间被抽干了精气,他恍恍惚惚地来到凤兮身前,双膝一软,跪了下去。
他不是夙华熙,或许他永远也无法做到他那样好,但他对凤兮的伤害,是确确实实的。
见南西月突然跪在自己面前,凤兮和夙华熙都看向他。
春娘和符鬼见状,心知他们主子定是又想起了什么,都不敢上前。
南西月泪如雨下,他颤声说道:“对不起,我不知道那是你。”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说出这句话的南西月,仿佛用尽了所有的力气。
话落,他竟忍不住哭出声来,还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夙华熙正要询问凤兮,关于他母亲的事,却被南西月的哭声打搅。
顿时皱起浓眉,有些不明所以地看向凤兮。
凤兮却一脸严肃地俯瞰着他,檀口轻启,说道:“都过去了,你不用太放在心上。”
南西月的哭泣声却停不下来,他哭倒在凤兮脚边,抱着凤兮的脚踝,道:“对不起,我不知道那是你,我不是故意的。”
凤兮面色凝肃,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任由他抱着她的脚踝,痛哭流涕。
此时的南西月,比凤兮见过的,任何时候的南西月都要狼狈。
她也不知道要说些什么,才能让他止住哭声,便索性一动不动,任由他哭。
或许等他哭累了,便会停下来吧。
符鬼面色青黑一片,见自家主子,哭的撕心裂肺,仿佛要将这辈子所有的眼泪,都在此刻倾倒出来一般,便知自家主子心中有多难受。
从小,他跟主子一起长大,过去二十多年,他从未见主子这般伤心过。
甚至,在他面前,主子连眼泪都不曾流过。
符鬼低下头,膝盖一弯,也跪了下去。
千错万错,都是他符鬼的错,若非他阻难,听信了容祖这个奸人的话,主子又怎么会做下伤害先生的事。
他符鬼就是万死,也难辞其咎。
南西月抱着凤兮的脚整整哭了一夜,次日启程的时候,南西月才克制住自己,收起哭声,跟在凤兮的队伍后面。
泰勒不解地问大巫:“南皇怎么还跟着圣女,男人的心思,怎么也这么复杂了?”
骑在高头大马上,大巫回头望了一样队伍末端,摇头道:“人啊,最怕身在局中时,什么都看不清。哎,南皇也不过是个普通让罢了,一样不能超脱凡尘。”
泰勒看了一眼与他并排骑马的阿泰,道:“大巫说的话,我怎么听不懂,你听懂了没?”
阿泰思索了一番,呵斥道:“你一个粗人,思考人生这种事,是你该干的事儿吗?还是好好警戒吧,护送圣女才是眼下最要紧的事。”
被阿泰一呵斥,泰勒得了没趣,这才闭了嘴。
大巫将凤兮等人送到东国边境,目送着凤兮一行人走远,才带着阿泰和泰勒等人返程离去。
夙华熙一边驾车马车,一边问关于他母亲的事情。
凤兮将自己知道的一切,都告诉了他。
昨夜,容祖为了突破他心防,故意提出他母亲的事,想要打乱他的剑招。
让她没有想到的是,夙华熙从始至终都站在她这边,毫无保留地信任她,让她心中生出一股异样的情愫。
故此,夙华熙问起他母亲的事,她便也放下了心防。
她道:“早在二十多年前,我还在东国的时候,你母亲便找到了我。”
夙华熙:“我母亲找你做什么?”
他的语气很平静,没有愤怒,也没有责怪,只是想知道事情的真相,语气中透出纯粹的好奇。
凤兮:“她找我退婚。”
夙华熙一怔,没想到,母亲会为了他,亲自去找她退婚。
她可是他们一族守护了数万年的主君,母亲对主君充满了敬畏之心,这样的母亲,竟然亲自去找主君退婚。
这一点,大大的超出了夙华熙的预料。
“你同意了?”夙华熙问道。
凤兮摇摇头,“我还没来得及拒绝,容祖便出现了,我当时缺失了一部分记忆,力量也被限制住,与你母亲联手,也没有占到便宜。我被容祖打落入海,流落到了另一个世界,这才遇到了神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