功劳……抄家……陈典史愈战愈勇,院角石壁都轰塌了几个大窟窿。
另一边书房。
丫鬟颤抖地扒开抽屉暗箱,又指着墙壁上悬挂的字帖书画,战战兢兢道:
“老爷家当……”
“拿包袱来!”顾平安命令。
他扯掉暗箱,里面都是金锭银元宝,主要还是一叠银票。
面额有五十两,也有两百两,银票总共近三千两!
杀人放火金腰带,修桥补路无尸骸!
此言诚不欺我!
顾平安将书画全部拿走,连砚台豪笔都不放过,多换几十两银子,就能多购置补益气血的药材。
“还有吗?”顾平安面露凶光,紧紧盯着丫鬟。
“没……”丫鬟拼命摇头,央求道:
“我们几个姐妹应该有几两体己钱,都给公子,只求饶命。”
顾平安审视了她片刻,吓成这个样子,不至于敢撒谎。
“留着吧。”他将钱财书画装进包袱,转身就要走。
突然想到什么。
“有剑吗?”
丫鬟小鸡啄米似的点头,溜到隔壁房间,捧出一柄普通长剑,大概是老狗晨练时耍着玩的。
“饿了,炒两个菜来吃。”顾平安说。
丫鬟:“……”
她不敢忤逆,可怜兮兮地去厨房。
顾平安听着远处打斗声,看来厮杀非常激烈。
一网打尽,一条鱼都不能落!
半柱香时间,两道香喷喷的菜肴端了进来。
“你先尝。”顾平安依然谨慎。
丫鬟瘪着嘴,大抵是猜到公子不是滥杀无辜的人,也没怎么恐惧了。
她夹筷子尝了几口,才盛来米饭。
顾平安颔首,长剑放左侧,木剑放右侧惯用手这边,随即慢条斯理地吃饭。
“手艺不错。”他称赞一句。
外面渐渐传来虚浮的脚步声,顾平安继续低头夹菜,他希望活着的是陈典史。
果然,陈典史鼻青脸肿,浑身是血,整个人都脱力了,气血虚弱,走路还一瘸一拐。
“司卫大人,不辱使命!”他强撑着站稳,声音极度沙哑。
“坐下吃饭,抄家所得五千两左右,分你两千,晚间时候向上面请功。”
顾平安一动不动,视线始终停留在对方身上。
“都……都是司卫大人指导有方。”陈典史喜笑颜开。
差点丧命换来丰厚回报、升官之路,实在太值了。
就在他刚刚坐下的刹那。
长剑快到不可思议,直逼了过来。
待离陈典史胸口半尺,终究还是半步先天,就算奄奄一息反应也丝毫不慢,抬手老练狠辣,掌心劈向剑尖。
砰!
陈典史满掌鲜血,血溅在顾平安脸上。
“你做甚?”
他目光惊悚、震怖,惶惑。
“杀你。”
顾平安左臂遭到反震之力微微发麻,右手却瞬息起木剑,斩出十三归一剑法。
每一步都在他的预料之中!
陈典史大脑都快炸裂,若换做巅峰之际,他能应变迅捷。
可现在虚弱脱力浑身是伤,连抬起拳头的力道没有了。
“小畜生!”
陈典史近乎癫狂,表情怨毒恨不得将顾平安碎尸万段、挫骨扬灰。
这也只是死前的挣扎罢了。
噗通——
剑痕深透入骨,陈典史连人带凳子一起倒下。
他双眼圆睁,含恨而殒。
“我是畜生?你奸淫十九位良家妇人算什么东西?”
顾平安平复情绪,冷漠地扫了一眼尸体。
丫鬟头晕目眩,扶着墙角呕吐。
心里只剩一个念头——
真阴险啊……
进葛府的时候,看上去最弱小的猎物,竟然是隐藏最深的猎人。
不过他不是外地人吗?怎么知道陈典史奸淫妇人的恶行?
等丫鬟抬起头,房间里已没了身影。
……
见陈典史第一眼时看他手捧药盒,顾平安当然不会放过,折返亭中取走药盒,立刻离开葛府。
催马奔袭,尽情驰骋于乡间大道。
过程很侥幸,全靠姓陈的闯进棋盘以及镇武司腰牌,但不可否认,自己也非常冷静地处理局势。
结果赢得盆满钵满!
十七枚恶印、五千两银子以上!
日落黄昏,顾平安低头看着自己襕衫上的血迹,就好像偷了一点晚霞,他又看向路边被风摧残的小草,慢慢合上眼睛。
风很凉爽,豪情万丈!
就在无人乡野里,他高高挥舞双臂:
“听着,我顾平安能开脉了。”
“云巅高山之上,终会有我一席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