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珠笑道:“可不是么?正是这孩子心实,大姑爷也是个老实的,三爷也常念叨呢!”
和老太太满意地点点头。雅晴面上也有些受宠若惊来,唯有陈氏,脸上的表情变化多端,十分有趣。
既定了主意,又有和老太太的话,雅晴便办起来,定了戏酒,又看酒宴的菜式,看了菜式又看宴客的名单,忙得不亦乐乎。她是出嫁女,本不该管这事的,但是陈氏心里正又醋又气,哪里愿意用心?雅晴便正好打着体贴母亲,关心婶母的旗帜,又有和老太太的支持,竟被她给热热闹闹地办起来了。倒是省了珍珠许多事情。
到了二月十二一早,珍珠便起身装扮了,开定开宣雅安由各自的乳母丫头陪着,来与母亲磕头。珍珠看着三个可爱的孩子,轻抚着头上昨夜和绩之送的红珊瑚缀珍珠流苏钗,笑得心满意足。
今日的生辰宴果然十分热闹。阖府上下打点地十分齐整。老宅的外书房里设的男席,招待一众亲友男客。新宅的花园名叫芳华园,设了几席,招待一众女客。来客之中,孙氏、花自芳与鸳鸯带了三个儿女都来了。孟和堂一家也在邀请之列。还有和家的一些亲戚。受邀的也有,没受邀的也有。另外还有和绩之官场上的一些同僚女眷,另又开了一席,自然也十分热闹。众人送的礼物有贵重的也有普通的,也还罢了。倒是席上有北静王府送来的回礼和请帖,分外引人注目。
众人都十分诧异,也有知道的,也有不知道的。
需知珍珠如今虽是诰命夫人了,但和绩之不过是正四品的官衔,这样的品级在外面倒是不错,但到了京里,却也平常的很。那高高在上的北静王府,便是一二品的大官也是可望而不可及的,怎么竟送贺礼来,来的人也是客客气气的,与这和夫人似是十分熟稔的样子。
众人的心里几乎被好奇的猫给挠死了,可又不敢问,只好悄悄地拿眼看着。——这北静王府到底是皇亲国戚,侯门大户,派出门送礼的婆子都是一等一的。那规矩气派在举手投足之间,虽态度温和,和声细语,但那随意的一眼便让人不敢随意多言。更何况那穿着打扮虽然低调,但明眼人一眼便不敢小瞧了去。
众人便只好竖起耳朵听她们说些什么:
“王妃实在太客气了,这样重的礼我如何收得?”
那北静王府的婆子满面笑容道:“夫人不必客气,我们王妃说了,这些东西不过是俗物,便是给人把玩的。夫人收了玩,搏了夫人一笑,既全了它们的作用,也是它们的福气了。”
珍珠笑道:“还是这么个脾气。”
众人听她语气,不由越发奇怪,这和夫人与北静王妃到底是何关系,怎么这样亲热?
又听珍珠说道:“今儿是王妃大好的日子,我却不好过去贺寿,还请嬷嬷回去替我向王妃告罪。王妃不缺什么,我也没什么好东西,只好打发人送了我亲自做的一双鞋去,王妃可见着了?可还喜欢么?”
那婆子笑道:“喜欢,喜欢!奴才出门前王妃还特意嘱咐了,说定要我亲自谢谢夫人。夫人的鞋做得很合脚,颜色和花样也是王妃中意的,王妃十分喜欢,今儿就穿着呢!本来今儿该和夫人聚一聚,热闹热闹的,但府里脱不开身。——如今的身份在那里,竟是举动不由人了。——不瞒夫人说,我们府里这会子也忙的一团乱呢!每逢了这个日子快来了,我们王妃都说简单些就好了。可如何能简单呢?王妃虽有心,但是王爷恐委屈了王妃,总记挂着这事。还有宫里并各处亲戚王府里,哪里能不过呢?王妃本有心请夫人也过去热闹热闹的,但是人多事忙,只怕慢待了夫人。又想着夫人这里只怕也不得空呢,便只好派我过来,看看夫人了。等过一阵,再补请夫人。”
珍珠笑道:“多谢王妃想着,我都不知道说些什么好了。”
又说了几句,珍珠忙请人另开了一席,请了那婆子去吃酒。那婆子也不推辞,吃了几盅酒,便告辞了。珍珠不好强留,只好亲送出去,方才回来。
众人这时才知道北静王妃也是今儿的生日。看那和夫人与这来送礼的婆子言语熟稔,便是其中关系不浅。有顾礼不好多问的,也有大胆相询的,珍珠只笑笑,只道是“故人”罢了。众人不好追问,只得心中暗自揣测,但到底对这“和夫人”更添了几分重视。
一场宴席下来,倒也说得上是宾主尽欢。
果然不久之后,便有北静王府的人送来一张帖子。说是北静王妃欲于三月初三在城外的庄子上赏花游春,请和府女眷等人一起赏光游玩云云。只把阖府上下又惊又喜。珍珠想了想,便问和老太太等人。
珍珠自己,带上女儿雅安自然是要去的。和老太太人老越发爱玩,况北静王府的庄子并不远,路途也平坦,有心临老也见见世面,便答应了。陈氏见了老太太应了,心想自己也要跟去看看热闹,也瞧瞧花氏是否扯谎才是,便也说要去。彼时雅茹正被拘烦了,听到消息,她又是个爱玩的,哪里能不去的?只死闹活闹一定要跟了去。无奈,只好也带上她。可巧大姑奶奶雅晴听见了消息,哪有不凑热闹的。便到合老太太面前奉承了一堆的话,哄得和老太太开口和珍珠说了也带了她去,也热闹些。婆婆开口了,珍珠也不好拒绝,只好答应了。雅晴也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便又道:“我和三妹妹都去,岂可少了二妹妹?”二姑娘雅乐也出嫁了,她性子腼腆温柔,也甚得和老太太喜爱,珍珠也比较喜欢她,也觉不好落了她,便打发人去把她也给接了来,大家一同去。二姑奶奶雅乐不比大姐能算计,虽也想去看看世面,但听这事情自己本就不在此列的,怎么好去?无奈大姐一定要拉上她。她实在没法子,又见老太太与三婶都应了,方才答应的。
这一日一早收拾了,珍珠带着雅安一辆,和老太太带着雅茹一辆,陈氏带着雅晴雅乐一辆,另还有丫头婆子坐了两辆,还有一辆车装了衣饰用品等物。一行车马足行了一个多时辰,方到了北静王府在郊外的庄子上。
只见那庄园十分齐整,早有前行的下人报了进去。等珍珠她们下车的时候,只见两旁皆站了婆子,珍珠扶了丫头的手下车,另两辆车上,和老太太与陈氏并三个女儿也已下了车。那边站的为首的一个三十多岁的媳妇笑道:“可把三奶奶给盼来了。”
珍珠认得她,知道她是王府的管事奶奶之一,在北静王妃面前亦十分体面,忙笑道:“出门繁琐,竟耽搁了时候,劳烦姐姐等我。”
那王进媳妇十分识趣,忙笑道:“奶奶哪里的话,我一个下人,等奶奶是应该的。”而后便看身后的和老太太道:“想必这就是老太太吧!”
珍珠笑道:“正是家婆母。”
王进媳妇便满面笑容道:“给老太太请安了。”
和老太太忙扶住,道:“这如何使得。”王进媳妇便又问陈氏并雅晴等人好。和老太太倒也罢了,到底见过世面。陈氏和雅晴等人,见这媳妇模样不差,穿戴虽稳重,但样样不俗,生生就把穿金戴银满头珠翠的自己给比下去了。且她一个仆妇,便这样体面,只不知这主子该是何等贵气。心里这样想着,底气便不觉虚了三分。那王进媳妇何等人精,一眼便看穿了,只是面上却丝毫不露,依旧笑容满面得说着。
正寒暄着,却听一阵脚步并衣裳簪环窸窣之声缓缓而来,一个丫头疾步上来,在王进媳妇耳边耳语几声,王进媳妇便收敛了笑容,躬身向后,众人随她眼光看去,却见一群盛装华服的丫头媳妇等人,簇拥着一个二十多岁的盛装丽人出来,见了珍珠便满口笑道:“来了还不进来,只管在这里磨叽,定要我亲自来接你不成?”和老太太等人众人只当是王妃亲临了,慌得不知如何是好。
却见珍珠只笑着迎上去,道:“是呢,我大驾光临了,你不来接我,我可不敢进去。”
那女子笑骂道:“多年不见,你倒是越发伶俐了,一张嘴儿不把人比下去就不行。这性子却是一点也没变。”
珍珠笑道:“你也不差,我可没讨过你的便宜。如今做了官太太,架子也越发大了。一点亏也不肯吃了。”
众人见她二人互相打趣,却十分亲热的样子,不觉诧异。又才明白这少妇并非是北静王妃,但却不知道是何等人物。雅安那里却是泄露了缘故,甜甜笑道:“紫鹃姨妈好。”
那紫鹃听了小雅安一声唤,只喜得眉开眼笑,拉着不撒手。雅安也似十分喜欢她的样子,任她看着也笑眯眯的。
那王进媳妇便笑道:“这是顺天知府家的沈太太。”
众人方知这女子的身份竟
如此尊贵。模样标致不说,年纪看着不过二十出头,却已是正三品的官太太了。
那里正与珍珠打趣说笑的紫鹃也觉察着了,便上来笑道:“老太太好。”便福身行了一礼。慌得和老太太避之不迭,道:“这个如何使得?”紫鹃笑道:“老太太是长辈,我与珍珠比亲姐妹还亲些呢,她的长辈自然是我的长辈了。这个礼当受的。”老太太无法,却也侧过身子,受了她半礼。
珍珠一旁看着,见她们寒暄毕了,又指着陈氏道:“这是我家大嫂子。”另三个侄女儿哪个是哪个。紫鹃本就是心细如发的人,况这些年见识得多了,越发心细,见了陈氏母女,心中便明了了,便笑对她道:“你倒好,一家子热热闹闹的。”
珍珠抿嘴一笑,道:“可不是么?”
陈氏只觉面上火热,只她皮肤略有些黑,倒看不大出来。紫鹃便只含笑颔首一礼而已。而雅晴雅乐雅茹三个,却上来与紫鹃行了一礼。
待都见过了,紫鹃笑道:“瞧我乐糊涂了,见了小雅安就忘了,咱们快进去吧!王妃得等急了。”于是一行人便往里去。
待进得院来,陈氏母女战战兢兢,看也不敢看。只觉这里伺候的丫头婆子也个个规矩,行动有度,比她们竟还强些呢。待入得内院,便见不少插金戴银的丫头依次请了众人各处安置。陈氏方才悄悄抬起头四处打量。
原来这是北静王府的别院,因此依山傍水,风景颇佳,还有一眼温泉,上代北静王甚爱,便在此处建起了别庄。经几代人扩建,竟小有规模,非寻常庄园可比也。在陈氏等人眼中自然更上一层楼。
但这些雅致秀丽的景致在那位少妇出现之后,仿佛成了背景了。
只见那位沈夫人携了雅安的手,与珍珠一路前行,间或招呼和老太太并陈氏母女等人还游刃有余,一路穿花扶柳到了一所极轩丽雅致的庭阁前,这里服侍的丫头衣着更鲜艳,模样更俏丽。看见她们来了,早有丫头们报了进去:“沈夫人、和夫人来了。”
又有一个戴着赤金点翠蝴蝶簪的丫头笑着迎出来,道:“王妃等了许久了,夫人们快进去吧!”
众人谢过,便往里去。陈氏母女进了们,只觉一阵极淡的幽香传来,似兰非兰、似麝非麝,细一闻便又不觉了。屋内的摆设自是奢华优雅,正座上一位少妇,不过二十来岁,淡然微笑,贵气逼人,再看那容颜气度,真真叫人自惭形秽,不看正视。陈氏等人只觉目眩神摇,忙低了头,不敢再看。
而她的身边坐着一个七八岁的女孩儿,穿着大红百蝶穿花洒金对襟袄儿,眉目精致如画,与那少妇有七八分相似。只是气质更娇嫩高贵,不比少妇飘逸出尘。她正翘首企盼,待看见雅安,似是眼前一亮。
珍珠含笑上前福下身子去道:“给王妃请安了。”
那正座上的人竟是已经有三个孩子的北静王妃?陈氏等人虽然有些心理准备,但还是受惊不小。
但更叫人惊讶的事情出现了,那北静王妃竟立即自座上起身,扶起了珍珠笑道:“姐姐快请起,总是这么客气。”珍珠笑道:“王妃好意,但我却不能失礼。”黛玉摇摇头,笑叹道:“你呀!”
珍珠便唤了雅安来,雅安也似模似样地给黛玉请了安。黛玉忙搂住了,笑道:“好安儿,我瞧瞧,可想坏我了。”雅安笑道:“我也想王妃娘娘,只是母亲不得空出来,我人小,又要跟着哥哥们识字,不得空出来。还请王妃娘娘恕罪。”
众人看她小小的人儿,身量未足,却娇憨可爱,说起话来小大人一个,一套一套的,却是井井有条,实在可爱得不行,皆都笑了起来。
雅安却只道自己说错了,小脸憋的通红,小嘴瘪了起来。黛玉忙道:“安儿真乖,说的真好,比你晓姐姐还懂事呢!”忙哄着她,那边水晓见了可爱的安妹妹伤心了,也上来有模有样地哄着,众人只觉有趣。雅安方才不委屈了,又笑起来。两个小姑娘说不出的亲热。
黛玉笑道:“罢哟,你们去后面玩去吧!只是你不许欺负妹妹,要好生照顾妹妹。”那水晓巴不得,忙答应了。两个小姑娘一溜烟去了,后面伺候的丫头奶妈子等人忙不迭跟上。
黛玉与珍珠笑叹道:“让姐姐笑话了,这丫头只叫她爹给宠坏了。”
珍珠笑道:“王妃说的什么话,我看郡主好得不得了。”
黛玉叹道:“你哪里知道!”因见身后跟了几位妇人,很是忐忑不安的模样,便笑道:“这几位想是珍珠姐姐家的吧!是我怠慢了。”
和老太太等人见王妃相询,却是慌得不行,忙跪下行礼。黛玉忙叫人扶住,道:“不必多礼,我与姐姐甚是亲厚。姐姐的婆婆嫂子自然不是外人。你们如此多礼,倒显得生分了。”
饶是如此,和老太太倒也罢了,身份年纪经历摆在那里,还能说上两句。陈氏母女几个何曾见过这等场面,只喏喏答应,连话都说不顺。黛玉自然见惯了,也知道不好多言,反叫她们越发不自在,只和声安慰了几句,叫丫头婆子好生伺候着,请了她们去后院歇息赏玩。
一时又有孙氏并鸳鸯等人来了,母女姑嫂厮见自然十分喜悦。孙氏不便碍着她们说话,便借故去后院与和老太太等人说话去了,倒也便宜。
一时筵席摆在了芙蓉圃边上,珍珠再想不到竟见到了凤姐儿和平儿。
凤姐儿如今年岁也不小了却依然有着少妇的风韵。豪门大户管家奶奶的气势依稀可见。女儿巧姐儿已经出落地十分标识了,正预备着说亲了。倒是平儿竟也有了一个女儿,今年也有四岁了,玉雪可爱,十分伶俐。
珍珠爱得什么似的,抱着亲了好几口。
还是鸳鸯笑道:“罢哟,别把人家姑娘给吓哭了,日后见了你就跑。”话里虽这么说着,自己却不放手,直抱着往后面看花去了。
这里平儿笑道:“还没给诰命夫人磕头呢!”说着作势便要磕下头去。
珍珠忙扶住,一面嗔道:“好姐姐,你也来打趣我不成么?”
平儿就势站住,笑道:“并不是打趣,我是真心为你高兴,从前你就是个好的。不似那等妒高踩低的人。从来只与人为善,不与人为恶的。那时我便说,我们里面,只怕你的好处还在后头呢!可不应了我的话了?”
珍珠笑道:“那是承了你地吉言了。”
平儿道:“那也是你自己的造化才是。”
珍珠看一眼正在黛玉身前说笑的凤姐儿道:“她如今待你可好?”
平儿道:“她待我自然是好的了。”见珍珠似是不以为然的样子,不由淡淡一笑,道:“我说的自然是真话,我的境况你是知道的,这辈子也就这样了。我和她从小儿一块儿长大,到如今也差不多过了半辈子了,还有什么好想的?我们那位爷如今也是看开了,早没了从前的那么多花花肠子。托了王妃的福,琏二爷如今是个富贵闲人,日子且就过着吧!我自有了如姐儿,也没有什么好求的了。”
珍珠听了,也不知道该为平儿高兴还是伤心,只是拍拍她的手,不语。
那边凤姐儿正在黛玉跟前说笑,当年贾府抄没,她们夫妻俩的罪名倒是不大。后来由北静王出面说情,自然没有什么大罪过了。早两年送走了贾赦和邢夫人,如今的日子不咸不淡地过着,也是蒙了北静王府的庇佑了。今儿黛玉设宴请了故人游玩,虽是小宴,但起居茶膳,自也不是简单的。这些于以前的凤姐儿来说都是常事,如今却是再不能了。
看着眼前依旧风华绝代的女子,想到她与北静王恩爱逾常、专宠于房的佳话,不由赞叹。
再看看往日贾府曾经的丫头们,如今一个个都是人上人了。紫鹃、珍珠、鸳鸯,哪个不是好的?当初只是伺候人的丫头,如今不是诰命夫人,就是当家太太了。且一个个都御夫有术,姨娘通房一个也无。怎不叫人羡慕?反观是她,当年风光无限的琏二奶奶,如今却是一点光华也无了。如此反差,怎么不叫人叹息?
黛玉不觉她所思,只道:“老太太的坟可好?这两月事忙,我也没打发人去瞧。”
凤姐儿忙道:“好,前儿琏二爷亲自去的,请了两个人收拾了一番。春日里几场雨下来,那坟上草木就盛得很。二爷亲自动手除了草,又修了坟。”
黛玉不觉叹息,道:“等今年清明,我也亲自给老太太上香去。”
凤姐儿道:“老太太一定高兴。”
贾母在贾府抄家之后就没了,黛玉知道很哭了一场,时常也派人去看着贾母的坟,以尽孝心。
珍珠道:“宝二爷还没有消息么?”
平儿摇摇头道:“哪里能有消息?这么些年了,要能找着早找着了,要回来也早回来了。”
珍珠道:“谁能想到当初金尊玉贵的宝二爷竟会……唉!”
平儿道:“可不是?世事无常,这位爷自生下来时便有些不寻常。老太太、太太便当宝贝蛋似的捧着。到大了,倒养出那样的性子来。只是可怜了宝二奶奶,那样的模样儿,便是进宫去做个主子也是不差的,谁想到竟是遇到这命里的魔障,生生耽搁了一辈子。”她嘴里虽然这样说着,但面上却似是不以为然的样子。
珍珠奇道:“她竟还守着么?”
平儿轻笑道:“哪里呀,早年说的好听,说要为宝二爷守一辈子,等着他回来呢!人人都赞她好,说她贤良淑德,二太太还夸口说要为她请一座贞节牌坊呢!”
珍珠听着话里的的意思,不由挑挑眉,又听平儿道:“才过了一年多,那边便闹起来了。薛家太太要带女儿回去。二太太自然不肯。亲姐俩差点就打上来。什么老底都掀出来。最后没法子,二太太便说了;宝丫头是儿媳妇,也是外甥女儿,她待她再亲厚不过了。宝玉去了,也不知什么时候回来,她也是舍不得委屈了宝丫头,误了她的一生。只是她们婆媳两个如今相依为命,怎可分离?薛太太是亲娘,也不好违逆。便让宝丫头自己做主吧!她绝不阻拦。”
说到这里,平儿忍不住笑了起来,珍珠便知有戏,忙推她。
平儿忍了笑道:“那位‘宝二奶奶’便哭哭啼啼道;她不贤不孝,累得夫婿出走,惭愧之极。婆母慈善不怪罪,是她的福气,只是她实在没脸面对婆母了。就决定和母亲回家去了。”
珍珠又是惊讶又是好笑,细一想想,倒是宝钗的作风,道:“后来呢?”
平儿道:“听说回去后不久,薛太太便托人与她寻了门亲事,却是做小的。”
珍珠奇道:“她也肯么?”当初她不是最心高气傲的么?好风凭借力,送我上青云。这样的青云之志,竟也为几斗米折腰了吗?
平儿道:“谁知道呢?”
是啊,谁知道呢?日子从不会因人而停转,天下那么大,谁又能管得了谁呢?
正想着,却听那边一个清脆的声音道:“娘!”
珍珠回过头,却看见女儿如花一般的笑脸,只觉心头甜软得如蜜一般,不由笑了。
※※※※※※※※※※※※※※※※※※※※
这篇文从2011年1月1号开始连载,到2012年的正月初一,算是正式完结了。
小剧场:
凤姐儿对于黛玉珍珠的“御夫术”十分好奇,在忍了很久,踌躇了很久之后,终于鼓足勇气向她们询问她们是怎么调/教各自的丈夫。
黛玉面带羞涩:这个么……他有洁癖,衣裳饰物让人碰了都不要了,何况是人?
凤姐儿:……琏二你为什么没有这个毛病?
紫鹃:我倒也想为他寻个伺候的人,可是我们婆婆不让啊!
凤姐儿:还有这样好的婆婆?我怎么没遇上?
紫鹃:“你也知道我婆婆早年辛苦,节俭惯了,性子有些执拗,说丫头婆子下人是做官的排场门面,省不得。可这妾室通房,又不能拉出去给人看,白养着浪费粮食……
凤姐儿:我婆婆倒是铿吝的厉害,也是个一毛不拔的主,怎么就没用到正道上?
珍珠笑眯眯:和家的家规如此。况且,男人总是要管的。
凤姐儿:你的话也太简单了。我倒是管了,怎么越管反弹越大呢?
鸳鸯:我们小户人家,怎么养得起?况他医馆里的事都忙不及,哪里有心思想这些?
凤姐儿:原来忙也是有好处的啊!
综上所述,这都是各自的福气各自的命啊!
附送老公笑话一则:
我在看电视时,电视上正在放大s和小s的活动新闻。
老公:小s结婚了没?
俺:……人家都快生第三胎了,你说她结了没?
老公:大s是二婚吧?
俺:人家结婚才小半年!
而后屏幕上又出现一个光头黑人帅哥。我也不认识,但是不是那种黑漆漆的黑人,有点像《速度与激情里的那个光头。
老公:这是动力火车吧?
俺:……
新文唐穿同人《唐时明月
悲催的唐高宗王皇后同人。正在更新中,请大家多多鼓励啊!
/">/a>)
zw443s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