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普面上一沉,低声一喝:
“既然不敢,何以赖着不走?”
赵任礼横了程普一眼,刚想说点什么,龙虎卫哪里容他再啰嗦,直接掐着两只胳膊拉出了金华殿。
刘傑看着赵任礼面色木然的被拉离,眼中似乎没有任何情绪,他思索了片刻,随即一笑。
殿内一时陷入沉默,原有的君臣默契被赵任礼打破。
刘傑坐直了身体,对众臣道:
“诸卿请回吧,若宫内有事,再听宣召。”
众臣拱手而退,刘傑又道:
“朱监正留殿。”
尚书监正朱海瑞便立在一旁,尚书令程普也同时顿住,带众臣走出大殿,他方才说道:
“陛下,臣有事要说。”
说罢,他看了一眼殿内的内侍和宫女一众。
刘傑点头,将宫人尽数挥退,只剩下臣子三人,方云海立在殿外,警惕扫过周围。
他眼力好,瞥见走廊折去处,阳光照亮的地面,露出一小块凸出的影子。心中一动,朝阶前的一个龙虎卫示意了一眼。
龙虎卫立即放轻脚步,却又如同疾风一般,掠了过去。
他手臂一弹,就抓鸡崽般,将一个瘦白的小太监拎了出来。
刘傑正撑着头,听程普谈起朝堂内外的局势,和他低声分析赵家接下来最可能的反应。忽而听到外面的动静,皱眉高声喊方云海。
方云海在门口躬身答:
“陛下,抓到了一个壁下窥听者,是否要送去慎刑司拷问?”
刘傑转头对程普来人道:
“瞧瞧,赵家的狗满地都是。”
随即他命方云海将人扔进慎刑司,死活不论。至于会不会供出点什么,他也不在意,除了赵家,还能有谁做这等事?
程普在他身边低声说道:
“陛下,不得不考虑赵家会狗急跳墙,不如先联络湖州、叙州、顺绵州三处,以防万一!”
他所说的三州,离京城最近,其兵力也比其他州多上一万。
刘傑点点头,眉头皱了下:
“不知三州到时是否会听其皇召?”
程普一思,拱手:
“陛下,湖州的知州孟现达与臣乃是同窗,愿亲自骑马前往联络!”
“要策马前往恐需两个时辰内折返,朕担心最早今夜,最晚明日早朝,朝中会生变化。”
“臣请用驿馆特等驿马!”
“可!”
既然已决定行动,那便不得耽误。程普看了刘傑一眼,想嘱咐点什么,心内沉重无比。
他真担心自己这一去,尚且年轻的帝王无法应付!
今软禁太后和赵任礼,赵忠德必会有所反应。
旁边许久不语的朱海瑞,问出两人一共疑惑的问题:
“陛下,为何突然软禁太后?”
刘傑目光瞬间幽暗,这等丑事要他如何出口?
见他如此为难,两个重臣互相一看,也默了片刻。
朱海瑞道:
“陛下,深宫一些事臣也有所耳闻,只是关乎皇家威严,臣应三缄其口。可若不与陛下商议,恐因小失大。”
程普再三思定后,开口:
“陛下与臣一损俱损,一荣俱荣,若有变故无法应付,必先送陛下离开。”
刘傑一怔,这两人是给他表明忠心呢!
听朱海瑞的意思,太后的事恐怕他们已经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