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冷凝,你这是在质疑我寻宝的本事?”大蛤蟆冷嘲一声。
它的本体乃是七宝金蟾,也属于天地间少见的异种,生来就能感应天材地宝。
“大哥多心了,冷凝担心的是,有人以宝物作饵啊,毕竟这东西来得太蹊跷了。”
那黄袍汉子也赶紧附和道:“崔姐说得不错,大哥,咱们还得小心圈套。”
那大金蟾打了个酒嗝,头一扭看向了山彘。
“朱欢,你才是这雀头山的主人,你如何看啊?”
我如何看?
山彘心里泛起了嘀咕。
今日它在洞中潜修,等着山外田里的鼹鼠回来报信,只要楼先生一下地,他就一腔赤诚跑去献宝。
谁想午时没过多久,这三个昔日同袍道友,便从连山郡远道而来,说是要凑阴山城的热闹。
事情的起因,还是那崔冷凝在山中吞下了两个过路仙修,从他们的魂魄中得知,阴山城缠教之中,竟藏有一件夺造化之功的异宝,所以那些仙门世家才打着围剿奴患的名头,一拥二至。
这三妖贪念一起,便联袂来到阴山郡,还卷了眼前三个人族打探消息。
他们自然不可能去明抢,起的心思,无非是倚仗七宝金蟾的寻宝之能,想藏在暗处浑水摸鱼。
山彘对这事,一点儿也提不上心的。
它盘踞雀头山中,每日里一溜溜遁光在头顶划过,又怎能不知道阴山城中有事发生。
但如今它化形未成,哪敢挤人堆里去,所以也不生那非分之想。
在它看来,用心傍好楼先生,那才是它的出路,日后好好当它的仙家灵兽多好,犯不着陪这三个山精野怪犯险。
这三妖与它虽是同袍,却俱是心思歹毒,贪得无厌之辈,可谓是臭味相投了。
当年在连山郡求道之时,自己可没少被他们揉捏,尤其是那崔冷凝,当初它险些就葬身在这毒妇口中。
论起修行来,这三妖的道行均都高出他一线,尤其是那头癞蛤蟆,虽和自己一样没有化形,但距离证道双花只是一步之遥,其腹中更是淬有一滴宝瓶净火,听说是当年从仙人丹鼎中偷来,端是厉害。
所以今日,它只敢在那好生作陪,更抽不出身去见楼毅,别看这三妖此时与它称兄道弟,一个闹不好,就可能把它一口吞了。
山彘按下心绪,举杯说道:“大哥,若咱们真想昧下这阴山城里的宝贝,那还是藏在暗处,不要节外生枝的好。”
那大金蟾心里也是犹疑,鼻子依然一个劲儿在那耸动。
“妙,真是太妙了,我从未闻到过这么玄奇的味道。”
只见它两颗硕大的眼球滴溜溜乱转,如同饮了陈年老酿一般迷醉。
“贤弟贤妹们,你们可相信我蛤老大?”
三妖哪敢说不,纷纷与它恭维一番。
“以我所见,那阴山城中的异宝,咱们连影子都还没见着,而且此行风险极高。”
“至于这突然冒出的梅花树,我敢拿我七宝金蟾的名号打赌,绝对是我生平仅见的奇珍。”
“虽说秋天长出梅花来也颇为惹眼,但此物宝光不显,我若非天赋异禀,刚才也感应不到什么。所以嘛,这天上的过路修士,一时半会,应该发现不了此宝。”
“依我看,咱们只需等到夜黑风高之时,将那梅花卷走,此行就算圆满了,切莫再贪得无厌。”
山彘本就不想生事,只想平平安安把这三座瘟神送走,自然是连声说好,黄袍人也跟着附和。
唯有那蛇女似有不甘,可阴山城里虎踞龙盘,仅凭她一人也万难成事,只得从了。
既然大计已定,四妖便继续畅快饮酒,只遣了蛇、蟾、黄雀等诸多异类,在那田野里看顾着。
一切只待更深露重之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