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南和梅蕾娜正等在房中,虽然早有料想,但看到白无常的伤口惨状还是倒吸凉气。这是何等恶毒的人才会施此暴行,旁人看到觉得胆战心惊,而白无常夜夜承受了十几年。
梅蕾娜给白无常清理伤口,罗南拉着周污码走到一边,问:“污码兄,黑帝就是这么日夜折磨自己妹妹的吗,真不是个玩意!”
周污码深表赞同,心疼道:“谁说不是呢,要不是我家主子阴力高强,怕是一夜就被折磨死了。黑白二帝是寄生关系,白帝是圈养的牲畜,黑帝是贪婪的吸血虫。”
罗南心叫不好,这白无常对哥哥的恐惧已经深入骨髓了。奴性像条锁链牢牢支配着她。
这就难办了,你永远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怎么激发她反抗的意愿,这是首要的一个问题。
周污码翘着兰花指,叹笑道:“这几天咱家主子能安稳点了,黑帝要去中州觐见阎王,估计得有七八天。”
黑帝走了?
这是个机会!
“你又打什么鬼点子,我警告你,别折腾白无常了,她这次伤到骷髅灵根了,即便有鬼判之力修复,这几天也不会好过。”梅蕾娜从屋里走出,边洗着手上的血渍,边说道。
“放心吧,我知道分寸。给你两天时间,把她身子骨养好。鑫都的情况有点复杂,我正好去拜访那些鬼将阁臣,呵,大概都是迂腐的老家伙。“
“顺便,”罗南看着床上奄奄一息的白无常,“让狮子恢复野性。”
……
接下来的两天鑫都朝堂势力可不太平。白帝男宠罗南头插象征“女王的右手”的凤翎,大摇大摆进出朝臣府邸。
首辅大臣是个虚职,可“女王的右手”代表着白帝最信任的人,现在北境削藩削爵,黑帝巴不得清洗朝野。
这无常家的人,可万万得罪不得。
于是,面对一个小小的鬼兵,左丞,将军,三司五律,直系亲王恭恭敬敬地把罗南请进了上房。
说来这人也奇怪,罗南来别人府上屁事没有,只是喝茶下棋,谈论些民俗趣事。
他还喜欢逛街。
那些大臣平日位居高堂,这次都被罗南拉下水,非得到这泥洼子里染得一身腥。
这日,罗南去拜访了北境左丞相廖翁。
这廖翁八十多岁,在鑫都可谓臭名昭著。只因他有极强的恋童癖,年老还淫先不死,一连祸害了几百个人家,百姓对其怨言颇深。
罗南来之前把这老**骂了千遍万遍,进门口却瞬间换上了一副笑脸。
廖翁搂着他称兄道弟,标志化的官场老油条,即不疏远也不过分热情。这种人不好对付。
同往常一样,罗南先和他喝茶下棋,最后实在没得聊了,便说:“咱们去集市上走走。”
廖翁捂住口鼻,突然剧烈第咳嗽哮喘,干瘪的身体骨像要散架,他连连摆手,“罗大人,老朽昨夜染了风寒,这把老骨头怕是经不起马车颠簸……”
“谁让你坐马车了,咱俩走着去。”罗南拍着廖翁的肩膀,冷笑道:“丞相,这人老不以筋骨为能,您多大年纪了还逞能,悠着点,别最后弄个极乐安死,那便让人耻笑了。”
廖翁皮肉颤抖,被罗南强拉到街道市集上。
鑫都是北境最繁华的城市,虽说压迫剥削无处不在,但这里的居民生活相对要好的多。吃穿不愁,集市商贸便出现,思想也萌生出高度繁荣。
在罗南的印象中,鑫都的建筑有点像古罗马帝国。青石大理,教堂宝塔,裹着围巾的大胡子商人,旗杆上挂着死刑犯的尸体,被太阳烈煽成干尸,秃鹫在天空窥姬。
“我说丞相,你还是在脸上蒙块布吧,这人得多恨你啊,在你身边有生命危险。”罗南打趣道,一路上所有人都目光奇异盯着廖翁,看来老家伙没少干伤天害理的事。
廖翁陪笑着,“不打紧,一些贱民吃饱了没事干,怨天尤人而已。我怎么会和他们一般见识。”
二人路过街道广场,广场竟围了几千号人,一个个群情激奋,暴躁中带着一丝狂热。
“这是干什么的,杀头行刑吗?”
“是无念教的审判日。触犯了无念教教义的狂徒,正被圣主麻巫亲自施以绞行。真是一群该死的家伙!无念教是二重天的礼物,我们应该无条件信仰,违反教虑是对天神的不尊,该死!”
廖翁讲得群情激奋,看来他也是一个虔诚的教徒。
罗南没打算管这事,他救不了所有人,正要继续往前走,两个黑袍人押着一位鲜血琳琳的裸身汉子上台。
麻巫嗡嗡念了一通咒,刽子手举刀就要跺掉犯人头颅。罗南眼神骤凝,那人虽然满脸血污,但肯定是阿朵的父亲胡子提。
不能让阿朵没了老爹,罗南大喊:“住手!”
麻巫猛地回头,蓬乱稀疏的白发迎风立起,脸上两颗黑漆漆的大洞十分吓人,他竟没有鼻子。
罗南收敛住笑容,二人间隔百米,如虎狼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