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归心一开始是打算让章毓卿恢复盛月明的身份,一开始他们这边的人都知道,盛归心的妹妹是个隐藏的幕后老板,一直以巨大的财力和精明的智谋支持着他们。
章毓卿想了想,还是拒绝了,就让盛月明一直藏在幕后,她还是王秋娘。
“这是为何?”盛归心不理解。
直到他们去拜见佛母后,他这个脑瓜里藏着九九八十一个弯弯绕绕的聪慧妹子扑通一声跪在了佛母跟前,热泪盈眶的喊了佛母一声干娘。
众人心里只有一个想法——牛,还是你牛!
“若不是干娘施展神通救回了我,只怕我早就是地狱里的孤魂野鬼了!”章毓卿感激涕零,声情并茂,“也多亏干娘分了法力给我,才让我在红莲教有了一席之地。干娘,虽然您不是我亲娘,但比我亲娘还恩重如山!”
佛母一把年纪了,头发花白,穿着带补丁的麻布衣裳,看着章毓卿那张漂亮中透着狡黠的脸,仿佛一切都洞然于心。
她伸出干枯的,满是皱纹的手摸了摸章毓卿的头顶,带着浓重的地方口音说道:“我儿女都死光了,佛祖既然把你带给我,也是缘分。”
“干娘放心,日后我和盛归心就是您的儿女,孝敬您!”章毓卿立刻情深意切的表明了心迹。
从此之后,化名为王秋娘的章毓卿从舵主荣升为了红莲教“圣女”,不管真情还是假意,明面上红莲教的头号人物同时也是精神领袖佛母就是她的干娘以及背后大佬。
自延县那日他们被齐胜天追杀,齐胜天消停了半个月,被人用轿子抬着,带着几万军队,杀气腾腾的到了佛母所在的红莲教总部。
佛母接见了他。
齐胜天被属下搀扶着,走路都痛苦不堪,哭着跪在佛母跟前,一一数落着盛归心和王秋娘对他犯下的累累罪行。
配着他那凄惨虚弱的模样,简直是闻者伤心,见者流泪。
章毓卿和盛归心站在外面,准备听佛母宣召。
“真没了?”章毓卿小声问道。
盛归心憋着笑,“那支箭射穿了那个地儿,听说一开始大夫建议他全切了,他不肯,舍不得,只肯把箭拔出来,结果化脓了,他又决定只切一半,又化脓了,只能……”
盛归心以手为刀,做了个切的手势。
章毓卿啧了一声,实在憋不住笑,低头捂着嘴。
哎呦,他后院里那九十九个女人加置的外室可怎么办?他就算想送温暖,也有心无力了啊!
钟鹤更绝望了,老大个子蹲在地上碎碎念,一世英名毁于一“蛋”。
佛母屋里的侍女出来,说请右护法和圣女进去,佛母要当面问话。
章毓卿和盛归心对视一眼,竭力压下控制不住上扬的唇角,一本正经的进屋去了。
齐胜天看到这两个人,新仇旧恨一起涌上心头,面目狰狞到变形。
原来他只想简单的杀了这两个人,现在不行,他要把这两个人碎尸万段,千刀万剐!
“左护法说你们两个刺杀他,可有此事?”佛母靠在椅子上,瘦小的身体配上花白的头发,显得有些疲惫。
盛归心深深一拜,说道:“绝无此事,当日我去延县接圣女,走到半路仿佛听到后面吵吵闹闹的,夜黑风高,也不知道后面到底是谁。再后来,就听见后面好像有人嚷嚷左护法受伤了,那群人就走了。”
“胡说八道!”齐胜天大怒,叉着腿站着,连并腿都不敢,实在疼的厉害,“分明就是你跟王秋娘用卑劣的手段暗算我!”
章毓卿慢悠悠的说道:“左护法大人,我很同情你的遭遇,但凡事讲个证据,你说是我跟右护法暗算你,你有证据吗?不能因为我们站在你前面,你有个什么意外都算我们头上吧?”
佛母看向了齐胜天,耷拉着眼皮问道:“左护法,你可有证据?”
齐胜天愣了愣,他有个屁的证据,但,这还需要证据?
“要什么证据?”齐胜天激动了,指着自己隐隐透着血色的裤裆,“我都成这样了,还要什么证据?”
章毓卿装模作样叹口气,对佛母一揖,“要说起来,左护法遭遇如此不幸,本圣女跟右护法都有责任。左护法地位高于我们两个,我们两个对他有保护的义务,但那日我们两个却疏忽失察了,累的左护法遭遇如此不幸,还请佛母责罚。”
佛母摆摆手,“人生在世,机缘都是佛祖的安排。左护法身受重伤,先好生休养,等伤养好了,再追查凶手不迟。”
章毓卿挑了挑眉,佛母这话说的,也就是做做样子,跟“这事算了”,“老娘不想管”,“看他就烦”,“没都没了还计较什么”是一样的。
齐胜天哪能听不出来佛母在公然袒护盛归心和王秋娘,怨毒的盯了眼三个人,良久才咽下满口的血气,一字一句的说道:“好,好,我等着!”
佛母叹了口气,“可还有别的事?”
齐胜天推开扶着他的两个手下,狞笑一声,说道:“自然还有!她——”齐胜天指向了章毓卿,“您选她当圣女?这是您的意思,还是佛祖的意思?”
佛母周围伺候的侍女们齐声厉喝,“休得无礼!”
这话是对佛母的大不敬,也是在挑衅佛母作为神的代言人的资格。
“哈!”齐胜天丝毫不惧,看着榻上坐的那个瘦小病弱的老妇人,“本座在红莲教几十年,为红莲教流过血,出过力,她一个寡妇来了就能当圣女?问过本座同意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