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篷人轻轻点头,不枉他们费了那么多的功夫,福王和郑家兄妹的野心和斗志终于被彻底点燃。呵呵,东林,四党,谁能笑到最后咱们走着瞧。
二人沉浸在西风压倒东风的大好形势中,“砰砰砰”,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郑国泰面色一变。
下人如此没有礼貌,让他颜面无光,但也证明了事情的紧急。
顾不得叱骂,郑国泰大喝道“滚进来!”
杜贵应声而入,苍白着脸道“老爷”
眼睛却是撇着斗篷人闭口不言。
郑国泰挥手道“尽可言之,老夫之事对先生没有秘密。”
杜贵闻言期期艾艾道“老爷,尹天星他们不见了!”
不见了,郑国泰如遭雷击,堂堂永宁侯头号大将,领着一群最精锐的家将不过办一件小事,竟然消失不见了。
郑国泰不可置信道“几个有手有脚还打着侯府招牌的大活人,你他妈竟然告诉我人不见了,你他妈是在戏弄老夫吗!”
洛阳,福王王府密室,一个面目冷峻的中年男子对福王躬身道“殿下,如今各方万事具备,只待殿下一声令下便可发动。”
福王面白微胖面容和善,颌下一缕短须给他添了三分英气。面对冷峻男子的催逼,福王叹气道“为什么一定要争呢,你们难道不知这大势已定,皇兄登上大宝已然可期,就连父皇也放弃了孤。
皇兄继承大统也好,我俩虽然异母,但皇兄的秉性孤还是清楚的。他日皇兄荣登九五,定然不会负孤,一世富贵还是可期得。
若一定要发动那不可测之事,一旦失败,就连父皇也保不住孤。
杨先生,你给孤一个行险一博的理由。”
冷峻男子一时语塞,沉吟半晌后道“殿下所言不无道理,东宫诚然宅心仁厚,他日定然不会薄待殿下。不过,皇孙呢?
殿下春秋鼎盛,而东宫几十年来无一日不惶恐惊惧,身子骨柔弱朝野皆知,又能高坐大位几年?
一旦他日东宫大行皇孙继位,殿下又当如何自处。
当今孙年已十三,既没有被立为太孙以固东宫,甚至连出阁读书亦未成功。十三岁的太子皇孙殿下,竟然大字不识堪比山野村夫,可谓千古奇闻。
这一切若要深究,拜殿下所赐并不过分吧,即是如此,皇孙登基之时,殿下如何处之?
本朝靖难后虽未削藩,可死于非命的藩王却是不少。汉王高洵活活烤死,宁王身首异处,辽王被贬为庶民
敢问殿下,皇孙可是饱读诗书宅心仁厚的建文帝?!”
冷峻男子一番话字字诛心,福王再无方才的闲适冷静,冷汗哗哗而下。
这些道理,从来没有人跟他说过,因为在此之前从没有朝臣与他勾连。这位杨先生非东林非四党,自去岁京察失意后开始与他接触,直到几天前才加强走动联系密切,今天竟然赤膊操刀子上,把他堂堂藩王逼到万丈悬崖退无可退。
半晌后,福王目光呆滞,继而流出一丝狠色道“先生救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