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贵为后宫实际的主人,却有太多的郁愤难以发泄。于她而言,天下的富贵任由采劼,却没有摘下那顶名正言顺母仪天下的皇后凤冠。
儿子常洵,明明深受陛下宠爱,依然不能入主东宫成为储君。常洵一日不能入主东宫,她这后宫之主便是梦幻生花,太子登基的那天,便是她郑氏富贵终结之时。
她如何甘心,她怎么舍得!
往日里作息及其规律的贵妃娘娘,今儿却是迟迟不能入睡,贴身的婢女婉容担忧地提醒娘娘时辰已晚,着实应该入睡了。
就在婉容扶起郑贵妃的刹那,仪态端庄的贵妃娘娘蓦然间脸色苍白浑身颤抖,继而大汗淋漓呼吸急促,婉容尚不及惊呼,贵妃娘娘已经一头倒地,一身清薄的夏衫被重汗浸透。
婉容惊骇欲绝,只觉脊梁上爬满了无数冰凉的小蛇游走,数息的功夫方才惊醒,哆哆嗦嗦恐惧至极地尖叫“来来人啦,娘娘昏倒了!”
沉默的承乾宫如同沉睡的怪兽被婉容的惊叫唤醒,无数的灯笼被点燃,宫女太监惶恐地奔流穿梭,后宫之主猝然而至的重病,让承乾宫刹那之间如同被洪荒巨兽扑腾不休的泥沼
腾骧卫值房,顾伟奇捧着一部尉缭子看得津津有味,脸上不时发出男人都懂的笑容。
今天是换防之日,腾骧卫宿卫乾清宫和东宫,地位紧要而又尊崇,每个月有两天的日子顾侯爷会接管整个皇城的宿卫防务。在这两天里,顾伟奇不能下值,务必十二个时辰待在禁中。
近些时日光景不太平,顾伟奇处处透着小心,今日接管整个禁中的宿卫后,他已经巡视皇城完毕,对各处重要点位重点部署盯防。忙碌完毕子时已过,顾伟奇疲乏至极却无心睡眠,便取出了私货版尉缭子深入研究,顿感疲乏消失精神奕奕。
就在顾侯爷沉浸其中不可自拔的关头,一个急促的脚步声传来,未经通传轰然撞开了值房大门,惊得顾侯爷手一抖尉缭子顺势滑落。
“禀告指挥使,承乾宫出事了!”一个皮肤焦黑满脸惶急的大汉抱拳禀告,目光垂落,却是看见顾侯爷掉落的尉缭子真经,赫然两个不着寸缕的男女抵死缠绵,行那没羞没臊的人伦大礼。
大汉懵逼了,瞬间如同陈年颈椎病发作,直挺挺抬起了头目视前方。
顾侯爷虽然脸皮厚实,不过被下属撞见此等挂羊头卖狗肉的勾当,终究有失上司的威严。他缓缓起身,若无其事地捡起了“尉缭子”,淡然无比道“周程呐,本座时时教导你们要每逢大事有静气,半夜三更咋咋呼呼成何体统。你看人王淮,平日里虽然没个正形,不过遇到大事还是沉得住气的,好生学一学。”
这名大汉正是腾骧卫另一名千户周程,他闻言飞快地皱了皱眉,眼中寒光一闪而逝,而后凛然道“指挥使教训的是,末将受教了!”
顾伟奇点点头道“承乾宫发生了何事啊,莫非有刺客潜入不成?”
“那倒没有,据值守承乾宫的兄弟传出的消息,贵妃娘娘忽然晕倒,浑身大汗淋漓衣衫尽湿,情况万分凶险,如今承乾宫的太监已经四处请太医去了!”周程凝重地把紧急情况第一时间汇报。
不是安全问题便好,顾伟奇轻松道“那便让太医头痛去吧,咱们安心做好本分便是”
“报!禀告指挥使,承乾宫崔公公求见!”话音未落,千户王淮的声音急切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