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祯见山西、陕西贼兵又起,人数竟达到三十余万人,声势特别浩大,便又加封卢象升为兵部尚书,总督山西、陕西军务,去对付山陕两省贼兵。
而当这些贼兵知道卢阎王来到此地之后,包括李自成等人在内,竟几乎都不战而退,赶紧逃向其他地方。
卢象升的仕途几乎都与军事相关,行军打仗之间,他常常慷慨激昂,热泪横流地激励大家尽忠报国。
他的部队曾经有一回绝了三天粮饷,卢象升自己也不喝一口水,因此得到了将士们的拥戴,每次打仗都能立下战功。
由此可见,卢象升算不算得数一数二的忠智猛兼备之将呢?
朱由检虽对他的热血事迹所知不多,但他也读过《明朝那些事儿》,知道这人可以重用,便有将他引为心腹的意思。
同时得益于他此前的安排,整个乾清宫及其附近用作经筵日讲的弘德殿,用作书房和藏书的昭仁殿的宫人,都已替换为自己信得过的。
自己由此可以自由自在的在乾清宫及其周围做事了。
朱由检吩咐着王承恩:“给国公和建斗赐座,上茶。”
建斗是卢象升的字,称字更显得亲近,不像称呼官衔那般显得正式客套。
在卢象升千恩万谢坐定之后,他不急于转入正题,而是决定先说说别的,一来观察核实,二来也是亲近关系。
于是满脸亲切看着他:
“朕看履历册,说建斗乃唐代诗文大家卢照邻的后人,你既是名门之后,还考中了进士,想必文章不凡,你平日爱好作诗吗?”
“说来惭愧,虽然祖上乃是诗文大家,臣的父亲也雅号诗文,但臣于此道却不甚趁手,臣自幼更好军事,此生最崇敬之人,便是前宋的岳武穆。”
说到自己的偶像,见皇帝微笑点头,卢象升也慢慢变得慷慨激昂起来。
“臣自八岁开始,无论白日黑夜,皆是勤练武艺,不知疲倦,父亲见此,便在臣十二岁那年,请了名师教授我大刀之术,臣后来又练习骑术,爱上《武穆遗书》,专研战阵兵法,虽然之后在父亲要求下转向科举八股,但战阵武艺之学,却始终没有放下,想着若有朝一日国家有难,臣便要像岳爷爷那样向朝廷请缨,亲上战场杀敌报国,马革裹尸,便是吾愿!”
朱由检听他说得越发慷慨悲壮,心中一阵佩服鼓舞,联想到如今局面,又不禁忧虑:
“而今朝廷确实有难呐,据朕所知,陕西之地已有王二民变,至今不但未得平息,反而愈演愈烈,已蔓延至陕北五县之地,另外辽东的建虏,已逼近锦州,早已是朝廷的老大难问题了,尤其是那建虏,擅长骑射,而我大明却严重缺乏精于骑射之兵,就骑射一道,建斗说曾自幼勤学苦练,不知可挽多少石弓啊?”
他对骑射技术方面不大懂,只能问些常识问题。
说到拿手的,卢象升满是自信道:
“臣虽远不如岳爷爷,但尚能挽六石弓,不说百发百中,但也差得不多。”
岳飞能挽八石弓,差不多三百斤左右,他挽六石,身手也已超越绝大部分骑兵了。
不待朱由检再问,他又激昂请命:
“对陕西贼兵和建虏之患,臣关注已久,若陛下信得过我,臣愿以小卒身份前往战场,誓死报国,以报国恩!”
“这些不急,朕尚有其他更急迫之事还未完成。”
对于民变和建虏之患,朱由检此刻是想急也急不来,因为自己还没有掌握朝政实权,只能任由魏忠贤去做。
只有等到铲除阉党,整顿朝政之后,方能集中精力国力去应付各种变乱和收复辽东。
否则,岂不是抱薪救火,旧祸未除,新患又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