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葛青带着四人很快到来。
宋兴三、高海建、常伍和周长林。
几人拿着手电筒对着已经醒来的男子看了几眼,宋兴三踢了一脚,说道:“这狗日的和中国人一模一样。”
随即扭头看着徐怀,“徐组长,会不会搞错了?”
刘葛青沉默不语,上前再次吧“间谍”搜了一遍,从对方怀中搜出一张折在一起的硬纸,显然是一张身份证件。
上面写着:李庆才,29岁,山东人,汉族。
李庆才面无表情,冷眼看着几人,梗着脖子,一言不语。
徐怀让常伍守在门口,带着几人上了二楼正屋,将桌上的电台和手枪指给几人看。
有这两样东西,李庆才即便不是日本间谍,身份也不会简单。
和宋兴三、高海建、周长林的雀跃欣喜不同,徐怀和刘葛青出奇的平静。
自1932年一月二十八日第一次淞沪会战到签署《淞沪停战协定》,当局一直克制,避免和日本人发生冲突,即使抓到间谍,也只是驱除,从未有公开处决的。
常校长忙着“剿匪”,寄希望于国联的调停,还对日本人心存幻想,怎么可能去激怒日本人。
现在从长安经历“双十二”的委员长能否兑现承诺,那也要看明年。
所以现在抓个间谍不但不是功劳,说不定反而会惹火上身,成为背黑锅的替罪羊。
“先向站长汇报吧。”
刘葛青悲愤的握了握拳头。
他祖籍弯岛,当年日本人占领弯岛,他父亲组织民兵抵抗,被捅了六刀,险些丧命,从小受到的教育就是国仇家恨,对日本鬼子恨之入骨。
但他是又个冷静的人,知道事情的轻重。
留下几人看守,徐怀、刘葛青、宋兴三押着李庆才回了沪上区特务处总部。
为了避免泄露地址,再次将李庆才击晕。
“什么?你们抓到一名日本间谍?”
周正龙诧异道。
拿起手枪看了几眼,又检查了一番发报机,半响才开口道:“先押入警察局,要是有人取保,就将人放了。”
徐怀和刘葛青对视一眼,虽然心知是这个结果,还是忍不住失望,说不出的悲愤。
“是不是给处座汇报一声?”
刘葛青说道。
周正龙冷哼一声,“我何尝不想抓日本间谍,可这是政治,不是军事,几个月前的北海事件结果如何?杀了几个日本间谍,差点引起两国开战,最后还要赔间谍家属3万元……中日形势剑拔弩张,日本人咄咄逼人,我们能怎么办?还不是听上面的。”
“行了,执行命令,处座那里我自会汇报。”
周正龙有气无力的挥了挥手让二人退下。
“我在他窗户前发现了一盆月季花,估计是接头或用来示警,如果错过了最佳审讯期,这个人就真的没有价值了。”
走在路上,徐怀还是不能释怀。
“不能杀,又没说不能审,我倒要领教一下日本间谍,看看他又什么能耐。”
黑夜中,刘葛青冷笑一声。
金陵,夜。
洪公祠1号大院。
戴春风坐在办公桌前,还未休息。
他今天刚陪着校长和夫人从长安回到溪口,晚上又赶回金陵。此次“和校长共生死”,铩羽而去挟威而归,可谓志得意满。
他有些得意,也有些兴奋。
这时,贾副官敲门进来,说道:“老板,沪上区王站长电报。”
戴春风随手接过,见是一份保密级已经被译出的电报,有些漫不经心,心想这个周正龙在沪上这么久了,一事无成,还天天惦记着经费,莫非又是来要钱的?
这么想着,瞟了一眼电报,看是说抓了一名日本间谍,缴获了手枪和发报机,不由眼前一亮,沉吟道:“回电,同意。”
他现在最重要的事是奉命看管“张少帅”,哪里顾得上日本间谍,不想几天后,戴春风就改变了注意。
华界,警察局,审讯室。
徐怀和刘葛青坐在主位,旁边陪着一位警察局的警长。
阴冷潮湿,充斥着浓浓血腥味的审讯室阴森恐怖,旁边挂着的各种刑具血迹斑斑。
徐怀看了一眼旁边圆滑世故的胡警长,道:“可以开始了。”
“好勒”,说着对对面两人吩咐道:“开始吧,这二位可是特务处的长官,别让人家看我们警察局的笑话,有什么手段都使出来。”
李庆才此刻被捆绑在审讯椅上,面前站着两个一高一矮的警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