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以为这学生还病着呢,没想到已经好了,却不回来继续读书,不读书,能去干什么?才荒废一年,就放弃了,当真是没有志气!
懦夫!
他孙长亭,怎会教出这等学生来!
“他人呢?”
孙长亭沉下脸,厉喝道,“我这就绑了他,回儒院去!”
“孙夫子,他……不在,他现在……在衙门当值,今后,直接走仕途了。”大娘支吾一声,道。
“什么?”
孙长亭愕然,很快,面色愈发阴沉下来,在衙门当值?他记得这个学生的大伯,乃是万灵县县尉,怕是动用了关系,把人塞进去了吧!
亏这学生还是他儒院学生,是他孙长亭教过的,真是不要脸!哪还有一点儒家的风骨!
罢了!罢了!此等庸人,不教也罢!
“行!既然他不想读了,那就这样吧,从即刻开始,他不再是我儒院学生了,以后你们沈家,也莫要跟别人说,他是我孙长亭的学生,我孙长亭,丢不起这个人!”
他气得一揪长须,直瞪眼,再是高喝一声,转身而去。
“真是岂有此理!”
他气不过,还骂骂咧咧的。
走出去一段路,就见一骑飞奔而来,好像是个衙差,匆匆进了沈府,然后,里面就传来了骚动声,有人在叫着夫人。
出什么事了吗?
他脚步一顿,尔后摇摇头,继续走去。
这沈府之事,与他又有何干呢!管不着!
一路向北,他准备出城,路上不时听到一些议论声,好像出什么大事了,路人皆是兴高采烈的痛快模样。
驻足一听,原来是那李家恶少被诛了,痛快!当真痛快啊!此等恶徒,仗着显赫家世,为祸四方,鱼肉百姓,早该诛了!
也不知是哪位英雄,竟有如此勇气,舍身为民,诛杀此獠!
孙长亭捋着长须,心中赞叹不已。
出了城,回去的路上,想着那学生,又是气得吹胡子瞪眼,恨其不争!
“如此庸人,惦记他作甚!忘了!忘了!我孙长亭,没有这样的学生!”
架着浩然长风,须臾之间,便至儒院。
神都之内的消息,似乎也已传到了此地,他听到不少学生在讨论。
“孙夫子,恭喜啊!你可教出个好学生!”
“孙夫子,你还在这里做什么,还不速速去神都,救你学生!”
几人掠来,皆是与他同辈的儒师,个个面露艳羡之色,可把他给看迷糊了,恭喜他?有什么好恭喜的?
救学生?
好好的,他救什么学生?
“孙夫子,莫非你还不知?你是有个叫沈玉的学生吧?你没听说,他在神都干了件大事吗?当街斩了那恶少,实在痛快啊!”
掠至近前,一人讶道。
孙长亭的脸色,瞬间凝固,脑袋嗡嗡的,几乎要炸了。
那个英雄,竟就是他唾弃的,刚刚斩断关系,逐出儒院的学生?
这,怎么可能啊?
那学生,哪有这个本事,能当街斩杀恶少!
这时,却听又一人道:“你那学生,有本事啊,竟得神灵庇佑,那骊山娘娘当场显灵,他挟神灵之威,一刀斩杀恶少!快哉!当真快哉!”
孙长亭眼角剧烈抽搐了起来。
还有神灵?
他那学生,竟得骊山娘娘的庇佑?
他只觉一阵头晕脑眩,要栽倒下去。
“我听说,他还曾当街喊出,天子犯法,也与庶民同罪!此等傲然风骨,岂不正是我们儒院的楷模,有此学生,实乃我儒院之幸啊!”
又一人长叹道。
孙夫子眼角再度抽搐,眼白都泛起了来,却是受到了一万点暴击,就这么直挺挺倒下,再捶胸顿足,呜呼哀哉,懊悔不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