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拦路?”李炑先是愣了一下,继而心底冒出丝丝寒气。
难道连剑阁都进不去,他就要被暗杀掉吗?
不!不是暗杀!
李炑冷静下来,堂而皇之地拦路不可能是暗杀,而且,他有大伯父陪同,在伯安候眼皮下暗杀他,除非对伯安候灭口,不然必会暴露。
大周不是皇朝势弱可随意杀人的地方,修行者犯罪也要伏法。
想到这里,李炑探出脑袋向外看去,只见马车前方三丈远的地方,站着五人,四男一女。
其中一个头戴斗笠的男子位于四人身前。
斗笠下的男子面容俊朗,看年纪大概二十五六,腰挂制式长剑,身穿黑色劲装,胸口处有银线绣的猛虎,看服饰,应是武将的官服。
此时男子单手按住腰间剑柄,目光先是在伯安候脸上停留片刻,随即落在李炑身上。
“你就是李炑?”男子不理会伯安候的质问,饶有兴致地打量李炑。
不,我不是……李炑心里否认,身体向后退几分。
“沈艺,你不在稽查司待着,带人拦住本侯是何用意?”伯安候用身体掩盖住李炑的身影,大声质问,脸色异常凝重。
他认识斗笠男沈艺,斗笠男与他女儿同在稽查司任职,官职比他女儿高一级,是稽查司指挥副使,从三品。
不提官职品级,稽查司是集调查、缉捕、定罪、行刑于一体的衙门,不办小案,只办大案。
可想而知,稽查司的武将权力之重,不仅如此,武力值也高于其他衙门。
“来此行刑。”斗笠男语气平淡,他身后的三男一女统一抽出腰间长剑,四散开来围住车队。
车队赶车的马夫们一个个蜷缩着身体,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行刑?”
伯安候愣了一下,面色骤然一黑,眉毛直跳,强压怒火道:“姓沈的,你身为朝廷命官,动私刑的后果不用本候告诉你,你是不想要这身官服了吗?”
李家是将门之后,祖上曾是开国功臣,被封一等国公,因祖上早逝,后辈人丁不旺,人才也不济,爵位世袭下来,便降为二等侯爵。
如今伯安候空有爵位,身无官身,仅凭身份压一压寻常百姓尚可,压不住掌握实权的武将。
因此,伯安候只能言明利弊,以此来威胁斗笠男。
“无需伯安候操心,行刑过后,本官自会回稽查司认罪伏法。”斗笠男不为所动,左手握住剑鞘顶端,拇指顶着剑柄上扬,剑刃出鞘一寸。
见威胁无用,伯安候快速转动脑筋,劝说道:“沈大人,你跟慕掌院非亲非故,说句不好听的话,慕掌院都不知你沈艺是谁,纵使你为慕掌院出头,慕掌院也不会念沈大人的好,沈大人这般行事,岂不是让人看了笑话。”
“嗯……”斗笠男沉吟一下,赞同地点点头:“伯安候说的在理。”
不等伯安候面色转喜,他又面色为难道:“可是本官会出尽风头。”
“出……出风头?”伯安候愣住了,堂堂稽查司的指挥副使,只为了出风头这种可笑的理由?
“做他人想做却不敢轻易做的事,岂不……潇洒。”斗笠男仰头四十五度角望天闭目。
“脑子有病……”伯安候嘴角抽了一下。
斗笠男睁眼瞥了伯安候一眼,目光带着怜悯之情,摇头轻叹:“庸人。”
说罢,他转眼看向车门帘,轻笑道:“李炑,伯安候不是本官对手,你若是个男人,就别躲在伯安候身后,待本官行刑过后自会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