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其手中甚至还真的拿着一柄书卷,目光从始至终都未离开书卷之上,好像被其上的文字深深吸引。
如此身影若是放在大街上,恐怕都要吸引不少美貌女子对其芳心暗许。
但谁能想到,如此身影乃是天地教内,左右副教主当中的一位,人称魔算子的吕芳华。
吕芳华闻言并未抬头,而是继续盯着手中书卷,低沉的话语从嘴里响起。
“阵法一道虽然难懂,但若是将其拆解下来,数百人各司其职,其本身的难度自然也大大降低。
况且他们所学的阵法不过是血爆阵这等粗浅阵法,焉有不成之理。”
“大人说的极是。”
一旁黑袍老者连连点头,“只是不知道这一次的计划,三位老堂主能否脱困,若是能成,我天地教便可以再填三位元丹大修,实力大增啊!”
“只要混乱一起,二层必然要前往一层支援,届时,三位堂主必然有着足够的时间。”
吕芳华伸手翻了一页,“破禁散已经送到了是吧?”
“回大人,属下以迷魂之法控制了一位镇罪司的司卫,已经送入牢房了。”
黑袍老者恭敬道。
“嗯!那成与不成,就看三位堂主的造化了。”
吕芳华手中书卷微微一顿,他缓缓抬头,目光看向天边一轮高高挂起的弯月,一手抬起对着老者摆了摆。
老者会意,躬身一拜之后便转眼消失不见。
“多半,是不成功的呢!”
黑夜凉亭下的阴影中,一道轻声的呢喃伴着夜色缓缓飘散。
与此同时,天牢一层,丁字片休息室。
“哎,这都什么时候了,小落怎么还不出来啊?”
酒过三巡的张三醉醺醺地道。
“就算修炼也得有时有晌,赶紧叫他过来喝一杯啊!”
“就是就是,小落将来可是前途无量,我们正好趁着这个机会好好巴结一下,别到时候忘了我们这些同僚啊!”
其他人一听顿时纷纷附和起来。
“成,那你们等着,我这就去叫他过来。”
庄强放下酒杯,摇摇晃晃地走出休息室,朝着叶落所在的那间走去。
叶落所在的休息室相对偏僻,恰好需要经过监牢通道尽头转角才能遇到。
庄强一路走着很快穿过监牢通道,只不过当他快走到监牢尽头时,忽然间顿住脚步。
“这什么味道?”
庄强疑惑地抽了抽鼻子,还以为自己是不是闻错了。
他记得天牢内潮湿阴冷,倒是终日充斥一股霉味,只不过刚才他感觉这味道里居然夹杂着浓浓的腥味。
他抽动这鼻子左右寻找了一下,却发现越是往前走,好像越浓。
“总感觉好像在那里闻到过这种味道。”
庄强疑惑地摸了摸下巴,忽然间恍然惊呼,“对了,是街里张屠夫杀猪的时候就有的,血腥味。”
最后一字落下,陡然间一股无形的波动从监牢内响彻而起,只听轰的一声,一股狂暴的元气夹杂着血腥之味在整个牢房中一下炸开。
庄强只来得及哎呦一声,就被这股力量直接掀飞出去,重重砸在通道尽头处的墙壁上摔在地上。
此时他感觉自己五内俱焚,浑身上下更是无一处不痛,甚至连张嘴说话都变成奢望。
他知道出大事了,这种时候,居然在监牢里出现这样的变故,不用想也知道出问题了。
之前所有人都猜测恐怕有人要冲进来劫狱,万万没想到,这特么不是劫狱,是越狱啊!
他艰难地抬起头,目光恰好看到被鲜血飞溅的丁十号牢房房门上完全由精钢打造的栅栏,在被鲜血喷溅之下快速扭曲,腐蚀。
接着被一双双手猛地一拽,硬生生撕开一道缺口。
“哈哈哈!大人的血爆阵果然奇效,兄弟们,速速冲到兵器库,快!”
狂笑声夹杂着人群奔腾的声音接连响彻,很快庄强便看到一道道关押的犯人从监牢内冲出。
有两人架着一具已经炸得不成人样的尸体,所过之处纷纷将其内鲜血蹭在牢房栅栏之上。
那鲜血有着恐怖的腐蚀之力,几乎只要片刻时间,就能将所有牢房彻底打开。
一旦牢房打开,内里所有关押的囚犯岂不是都要逃出生天?
那整个天牢加起来有多少?
庄强想到这些,顿时感觉脊背发寒。
他拼命挣扎着伸出自己右手,朝着自己腰间佩刀摸去。
原本狱卒平日巡逻并不会佩戴任何武器,正是因为上面为了防范今日的危机,才让每一位临时佩戴了武器。
危机关头,庄强想着将佩刀握在手里,以备防御。
奈何他手刚刚将佩刀握住,因浑身剧痛导致根本无法发力,以至于刚刚举起的佩刀便掉落在地,发出叮当一声。
这一下,便瞬间引起了逃狱囚犯的注意。
“嗯?这还有个漏网之鱼。”
一道络腮胡子的天地教余孽身影快步而来,一把从庄强手中夺过佩刀。
“大,大胆死囚,越狱出逃,按,大夏律例,可,可就地格杀.......”
庄强嘴角溢血,断断续续的话语却从嘴里传递而出。
“速速,束手....就擒.....”
话未说完,庄强嘴里便不受控制地喷出一口鲜血。
“哈哈哈!”
络腮男子狂笑一声,手中佩刀一下扬起。
“蠢货,本大爷现在给你一个机会,叫我一声爷爷,大爷就饶你一命,你只要在这里装死,兴许能逃过一劫。”
“呵......咳......”
庄强双手勉强将自己上半身撑起半尺,他仰着头看着络腮男子,突然用尽全力,将一口血痰重重吐出。
呸!
络腮男子脚步一撤,轻而易举地让血痰坠落在地。
“小,小爷我就算死了,也是你鬼爷爷。”
络腮男子脸上笑容一凝,继而阴沉无比地道,“有骨气,那就先送你过去看看。”
话落,手中佩刀一划,带起一股劲风朝着庄强咽喉之上一刀斩去。
感受到劲风呼啸的庄强,忽然心中掠过一抹遗憾,早知道自己这么快要死,就去再赌两把好了。
还有小落那小子说给自己准备的大礼还没来得及问出来。
只可惜,都没有机会了。
眼看着刀光临近,庄强心念也在此时越发冰凉。
络腮男子狞笑,没有什么比囚犯斩杀一名狱卒来的更让他舒爽的了。
只不过,就在他手中佩刀距离庄强咽喉不足三寸之际,异变突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