犹豫片刻，为了自己性命安全，鲁肃还是茫然点了点头。

吕蒙见此也不再多问，坐在一旁抱起竹筒看了起来，但从神情来看或许有一丝悲伤。

在周瑜手下干了许久的他自然知道其性格，断然不会放陈诺和诸葛亮安然离开，为了东吴的基业，周瑜很可能会选择不顾两军关系将诸葛亮截杀在东吴，或者回去的路上。

到时在宣传是曹操的手笔，刘备也不会贸然复仇，也没那个实力复仇。

这只是一个很简单的立场问题，如果陈诺投之东吴，他愿意一辈子呆在陈诺手下，但如果陈诺投向刘备，他日在战场相见，他还会恭敬称呼声“先生”，但绝对不会手下留情。

所以他此时心中难免低落，这无法避免的命运。

这一切都被陈诺看在眼中，他心中暗暗叹气，他现在的身份很特殊。

“子敬兄，喝点茶吧，这几日可能就要忙碌起来了，也难得有清闲。”

拂袖坐于桌边，端起水壶往鲁肃的茶杯中缓缓倒入，清澈的流水声在此刻显得尤为声响。

诸葛亮一言不发，静静看着陈诺，想从他的身上看出点什么，但不管怎么看，都是这几日来熟悉的陈道然，但不知什么时候，总感觉出一丝违和感，这种感觉就像眼前的人彷佛早已改变。

“道然兄。”

陈诺抬起头，茶水泼了一声，惊呼一声站起身。

诸葛亮立即掏出手帕擦去陈诺衣上的水渍。

鲁肃扶着茶杯轻抿一口，眼色莫名，看向了诸葛亮。

“道然兄你怎么如此大意，哎，快点擦一擦吧。”诸葛亮将手帕递给陈诺打趣道。

陈诺给了诸葛亮一个白眼，接过手帕擦拭了起来，擦的差不多后就将倒下的茶杯扶正，再次倒了一杯茶，伸出手抬起杯子轻闻茶香。

“孔明兄，当真是好茶，此等好茶可惜以后喝不到了，悲矣，悲矣，你说这是否太过可惜？”陈诺闭起双眼，脸色悲伤，一行清泪悄然流下，但却被他迅速擦去。

虽然动作很快，但诸葛亮还是看在了眼中，他心神一惊，不解的询问道：“道然兄这是什么意思？无非是一些茶叶罢了，既然想喝，想必子敬兄会准备好，何故如此伤心？”

说完还看向了鲁肃，后者会意，附和道：“是啊，道然兄，茶叶而已，不足挂齿，我禀告我主，这江东的上好茶叶，道然兄大可喝个够！”

但陈诺不为所动，只是歪着头枕着手臂，另一只手轻晃着茶杯，感受着其中茶水的颠簸。

鲁肃和诸葛亮不解其意，但陈诺不说，他们也不好意思问，就这样不知过了多久，陈诺才缓缓开口，但却语出惊人。

“你们说这世上有仙人吗？仙人又为什么会存在？存在的目的又是什么？超脱的生命真的有那么重要吗？长生不老真的那么大的吸引力吗？”

这一连串问题算是把二人都问呆了，他们低头苦思，不是思索怎么回答，而是思索陈诺为什么会问出这个问题，出于什么精神状态问出的这个问题。

太怪了。

这时吕蒙开口道：“仙人？我不知先生问这个问题是什么意思，但我想，如果世上真有仙人，那么一定是先生。吕蒙愚笨，但尚且知道与其追求肉体上的长生，不如追求精神上的超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