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总在不知不觉间飞逝。
李致远五天婚嫁全部休完,赶了休息日。
这五天,陪周闻去逛了两回街。
第一次是去买了些日用和周闻三人的新衣服,以周子墨和周闻为主。
给老太太买了一块布料,一双千层底的老京城布鞋。
样式很普通,舒适为主。
老太太没裹脚,走路虎虎生风,比较费鞋。
第二次,就是因为老太太要搬回前院住,李致远拉着周闻给老太太去买了电风扇。
坐地扇,古铜色的四叶华生牌。
老太太从老李头那里淘换了一大堆废报纸,熬了浆糊把屋子贴了半面墙。
或许这就是老人收拾家的一种独特的方式。
也或许是靠着这种形式,能让离开故土,无法落叶归根的老人聊以慰藉。
反正糊了报纸之后,李致远再进屋里,就有种脱了鞋炕盘腿坐下唠嗑的冲动。
嗯,即便没有炕头。
所以俗话说,有人的地方,才是家。
说的就是这种感觉吧。
周子墨太小,没法独自一个人住小楼,也只能跟着奶奶搬回了前院。
小伙子有点悻悻然,但家教很好,没有哭闹。
无论老太太还是周闻,也都不惯着他,当没看见。
只有李致远不忍心,偷偷给了他一小包太白兔奶糖。
反正门牙也掉了一个,不怕蛀牙……
剩下的时间里,一对小夫妇就过了蜜月般没羞没躁的生活。
伙食也因此变了很多,例如喝的茶里泡了枸杞,辣椒炒鸡蛋也改成了韭菜炒鸡蛋……
不要问韭菜哪里来的。
个世纪就有了大棚蔬菜,只是少数富贵人家才会用。
现在鸽子市或者菜市场都会零星有点,会被争抢买走而已。
李致远出去逛一圈,啥都能“买”到。
五天假期过完,赶休息日。
今天,张宝强、丁立军和安阳都相约前后脚的来拜见师娘。
周闻落落大方的接待他们,跟老太太一起,做了一大桌子丰盛的菜。
四种菜,摆桌,就占满了整张桌面。
盛菜的不是盘子,是盆。
俗称四大盆。
都是肉菜。
李致远高兴,又搬出来了仿古版的茅台镇精酿,四个人分喝了两瓶。
安阳虽然还小,但工作之后就视同为成年,也跟着喝了半杯。
最后舌头都秃噜了。
只有丁立军最清醒。
“立军,你记得送安阳回到家,交给你负责了啊。宝强,你有没有问题?”
“放心吧师傅。”
“我没事,师傅……”
送别了三人,李致远回身进屋。
屋里老太太和媳妇正在收拾残局。
秉承着传统观念,师徒四人喝酒应酬,女人没有桌。
虽然桌子太小,周闻坐下挨着谁都不合适,会让对方拘谨,但主要还不是这个,是老太太制止的。
这是规矩,不要随便破坏的规矩。
“等小闻有了正式工作,抛头露面才算正常。现在她就是家里管家的,内院的女人,怎么可以抛头露面……”
嗯,这是老太太当时的原话。
所以,师徒四人吃喝,周闻就是菜打个招呼,然后就跟老太太去了小楼那边。
看看书,聊聊天,时间也就度过了。
下午天热干燥,李致远去院子里给菜地浇了点水。
周闻把晾晒的床单被罩收起来。
“媳妇,等过段时间,咱也淘换个缝纫机票,家里没有缝纫机,缝缝补补的太麻烦老太太了。”
“以前在老家那会儿,家里有个缝纫机,因为要来这里没法带,就转给邻居胖大婶了……”
正闲聊着呢,院门口就突兀的响起了一个声音。
“请问,李先生在吗?”
周闻扭过头,好奇的看向院门口。
“在呢,稍等。”
李致远喊了一声,放下水壶就走了过去。
门口站着一名短发中年,穿着白衬衫,青色西裤,脚是三接头的皮鞋。
一副知识分子的装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