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是韦恩大厦】。

为了方便蝙蝠侠】在自家大本营爬上爬下，这个属于哥谭】的标志性建筑有着比其他建筑物多得多的滴水兽。

从这里上去，利用钩抓枪，可以极其轻易的到达总裁办公室】外的露台和其他一切对于蝙蝠家族】的人能身份核验通过的地方。

但德雷克】的目标不是那里。

他的目标在大厦之外，命运博士】的头盔落点在韦恩大厦】的w】之上本来就是一件极其不同寻常的事情，他需要近距离的采集信息和线索。

这并非很难。

毕竟每一个蝙蝠家族】的成员都不止有一次的爬过韦恩大厦】，经验可以说是相当丰富，在定位准确的情况下，从开始爬到彻底落点正确位置，不过也就是一两分钟的事情。

命运博士】的头盔还落在那里没有被任何人拿走，看起来像是一堆没什么用的破铜烂铁。

凑近了甚至能看得到上面细微的纹路，带着一种奇怪的哑光磨砂质感，只可惜并非每一个都完好无损，近距离的观察，在消除了雨幕带来的遮挡之后，能看的见被最上面几个完整的遮盖之下，那染了些微血迹的扁头盔。

想要弄坏命运博士】的头盔完全算得上是一个技术活，不是谁都能做的。

唯一损坏的这一个头盔上没有手印，不像是被物理碾压导致的变形，可能是能量体碾压的结果，也不排除时间错误导致的异常。

但真正吸引德雷克】注意的，是这个头盔所展现出来的时间——它比其他所有完好的头盔位于现在的时间线，都要更加久远一点。

这并不是一个随意的猜测。

实际上在卡拉的宇宙，命运博士】和蝙蝠家】的关系要密切不少，至少对于德雷克】而言，他能相对明确的分辨出每个时期命运博士】头上头盔的不同。

哥谭时间八点十五。

德雷克】带回了那些已然失去主人的头盔。

哥谭时间八点四十。

头盔开始溃散。

从时间最久远的那个开始，就像是被风化的岩石，在没有任何人触碰的情况下，命运博士】的头盔直接当着众人的面化成了空气。

随后，是第二个第个。

几乎在不到五分钟的时间内，所有的头盔都开始以一种难以阻挡的架势消失在空气之中。

作为现场的目击者，不义蝙蝠侠几乎是敏锐的意识到了这些头盔消散时的异样。

——它们的消失不像是那些重叠世界导致多出来的人，这些原本就存留于这个世界的事物的消散到更像是某种传导的效果。

从第二个头盔开始，它们几乎完美的复刻了前一个头盔的异样，并在此基础上更添重创。

就像是一堆立起来的积木，当最底层开始消失，于是原本堆立起来的高楼大厦哪怕暂时还勉强维持着短暂的屹立，距离彻底消散，也不过时间问题。

这种不妙的联想开始让不义蝙蝠侠的心里突然产生了一个极其可怕的猜测。

而很快，这种猜测得到了验证。

当命运博士】的头盔消失到第七个的时候，原本最先发现韦恩大厦】上面异常，并且迅速提出来那是命运博士】的头盔的金色先锋】的眼神已然开始迷茫起来。

这种迷茫并不是一时的，像是走神，也像是恍惚，并且开始随着第八个第九个的消散，开始逐步扩大蔓延。

对于金色先锋】本人而言，这却更像是某种正常的生理变化，连他自己本人都没有意识到有什么不对。

不义蝙蝠侠几乎是在发现金色先锋】异常的第一时间就把消息公布出来并试图提示对方，可惜基本是在做无用功。

当第十一个头盔崩裂成空气之后，金色先锋】眼底的迷茫褪去了，取而代之的是似乎和之前没有任何区别的清明。

但这一刻，不管是蝙蝠洞里的谁，都清楚的意识到了他和之前的不同。

——金色先锋】失去了一段记忆。

有关于命运博士】的信息好像在他的脑袋里清空了，于是余留下的只有全然的陌生。

这个有些无厘头的超级英雄】甚至还有些好奇的去看那些正在被检测的头盔】，嘴里叭叭个不停：“蝙蝠】？你这是打算换个新造型？这颜色看着可真不错。”

蝙蝠侠】眉头紧皱：“闭嘴。”

命运博士】的头盔搭配蝙蝠侠】的战甲，这也得亏金色先锋】能想得出来。

蝙蝠侠】就是再疯再想不开，那也绝无可能穿着一身黑顶着一个金色还偶尔发光的头盔在哥谭】的夜里晃悠。

不提这个头盔的作用和意义，只看其本身的搭配，辣眼睛还像个灯泡头不说，也格外容易被集火。

露出个下巴就已经够了，蝙蝠侠】不需要那么明显的目标让人疯狂针对他的脑袋。

——他讨厌脑震荡。

“所以这其实不是你的新造型？好吧……”金色先锋】摸了摸下巴：“那这东西是什么？”

蝙蝠侠】难得平静的反问：“你对命运博士】记得多少？”

“呃，零？”金色先锋】十分茫然：“那是谁，新的超级英雄？”

没人回答他的话。

事实已经很明显了。

——金色先锋】的确失去了命运博士】的所有记忆。

唯一的好消息大概算是整个蝙蝠洞】内显然只有金色先锋】受到了记忆消失bu的影响，至少就目前而言，不管是德雷克】还是蝙蝠侠】的记忆都是正常的。

但没人能保证这种正常会一直持续下去，甚至于也没人保证这种正常是否能涵盖在其他人身上。

事实上就在意识到这种最坏可能的时候，德雷克】就已经反应迅速的开始联系其他他们所能联系到的所有同阵营超级英雄】。

反馈回来的消息不容乐观。

在所有的调查中，几乎有百分之八十的人已然忘却了命运博士】是谁。

甚至还有些脑洞大的在德雷克】提起疑惑的之后，还在乱猜这个所谓的命运博士】是不是哥谭】在危难关头即将新出道的少年超级英雄】。

——通讯接通的时候，一边疑惑怎么代号听起来不怎么‘蝙蝠’，一边还在奇怪为什么德雷克】要询问自己认不认识这个命运博士】。

毕竟从正常的状况来看，哥谭】出道的超级英雄】一般和韦恩】都脱不了联系，其百分之九十五以上的概率都是蝙蝠家族】的预备成员或者正式成员，基本就算是后期要互相认识，那也更多都是通过蝙蝠侠】的渠道。

他们全都忘记了命运博士】的身份，忘记了他和自己或多或少的往来。

就算是剩下接近百分之二十还勉强有着命运博士】记忆的超级英雄们】，也基本都已经陷入了不可控制的恍惚之中，其状态和之前的金色先锋】已然无比接近，显然不需要多长的时间，估计也就会把命运博士】忘得一干二净。

而此时此刻，那些头盔已然只剩下了两个，按照之前的速度判断，估计不需要多久，就会彻底的崩溃成一滩空气。

到那时候，这个世界上还是否有人记得命运博士】的存在，就要打个问号了。

但这显然只是个开始。

因为就在通讯调查确认的中途，原本还算状态稳定的闪电侠】的身影也开始有了异样。

那些被带回来的‘睡美人’中，最小的那个奶闪】仅短短的数秒开始出现崩裂的前兆，几分钟的时间内就消失了一条腿。

如果说没有命运博士】头盔的先例，他们针对于闪电侠】们溃散会导致什么或许还不能得到准确的认知，但现在，没人不清楚这样的后果。

那是彻底的遗忘。

命运博士】在最初的过去遭遇了什么没人知道，但显而易见他在最开始出道的时候，就已经被人有预谋的针对干扰，并彻底杜绝身份诞生的可能。

那么如此一来，在后续时间线里，本该存在但陆陆续续消失的头盔，和那些应该被保留的记忆的消失，就显得顺理成章了。

毕竟种子如果最初都没种到泥土里，又谈何长成呢？

这是时间悖论，任何人都无法避免。

只要在过去拨动某个时间点的一小部分，未来就会因此顺延产生极大的偏差。

命运博士】无法避免，巴里艾伦】同样不行。

消散现在已经开始，或许当最后一个闪电侠】消散之后，他们会彻底忘记这个世界上曾经还有巴里艾伦】这么一个人，忘记那个活泼的大男孩，忘记和他所有相处的日常，就好像对方从未在这个世界的时间线内出现过，如同此时此刻的命运博士】。

而在这种情况下，谁也不能保证被世界所有人都遗忘了的存在，到底是否还能继续维持其应有的生活，甚至是保持最简单的活着的状态。

——毕竟如果过去完全消散，这个人是否还存留有未来就打个问号了。

而且金色先锋】的记忆摆在那里。

对方这个来自于二十五世纪的家伙都已经全然忘记了命运博士】这个人，显然在过去崩裂的未来当中，命运博士】属于查无此人的状态。

这种情况显然不可能只局限于两个人。

闪电侠】过去时间线内属于他本人身体已然出现猜测中最糟糕的溃散状况，那么谁能保证其他的超级英雄】没有遭遇类似的情况？

不是谁都有个好运气的挚友，恰好能捡回过去时间线内的自己。

而同样有着过去时间线自己的超级英雄】远不止有巴里艾伦】这一个人。

最重要的是，不管是命运博士】的头盔，还是闪电侠】过去时间线内的身体，都是处于可接触的状态。

可接触，就意味着可以被研究，同时也意味着可以被破坏，甚至是杀死……

消散是缓慢进行的，但如果是主动击杀呢？

要知道命运博士】的头盔在消散前被证明是切实存在的，按照唯一的定律和头盔细微的差别，显而易见是时间线出现混乱，导致现在的时间线在头盔】这一物体上出现了过去时间线的多层重叠。

——他们都是真实存在的，是过去时间线被卡在现在时间线的一部分。

虽然针对之前命运博士】头盔的观察还是闪电侠】此时此刻消散的身体，几乎都在证明着蓄意干扰导致的消散是从最过去的时间线开始，也是从最虚弱的时间开始的。

但如果这些重叠的时间线是真实的一部分，那么所有倾泻在这些重叠体身上的事情，都足以直接影响到现在。

——这意味着不管是过去的哪一个身体死亡，都同样会影响到现在身体存在的事实。

意识到这一点之后，几乎是所有人都同时在一瞬间想到了那些因为数量太多，仍旧被存放在海滨城】公寓内的巴里艾伦】们。

不义哈尔是率先做出反应的，几乎不等任何人开口，身上就已然迅速的亮起了黄光，二话不说从蝙蝠洞】内飞了出去，目标直奔海滨城】。

同步，德雷克】也在迅速开始连接闪电侠】那边的通讯。

当然到底因为这件事情并非局限于个体，其他地方仍旧有别的超级英雄遭遇相同的事情，他也没有忘记顺路的挨个连接之前通讯内有说过发现过去的自己的超级英雄们】。

这一刻，几乎所有人的思维都被牵动到了时间线错乱带来的严峻问题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