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知道宿砚擅长用低姿态来达到自己的目的,但闲乘月却难得的没有无视他。
两人站在门口,闲乘月正要说话,可他刚刚张嘴就听见了开门声。
闲乘月下意识的看向发出声音的方向。
对面房子里的年轻人走出来,一看两个大男人离得这么近,古怪的看了两眼后就立刻低头提着垃圾袋走进电梯间。
刚刚到嘴边的话又说不出口了,闲乘月朝前走了两步,他没看宿砚,边朝前走边说:“走吧,去吃饭。”
刚开始离开里世界的时候闲乘月还会随时准备着再进去,不管干什么都要迅速,哪怕睡觉都不安稳,但经历得多了,闲乘月已经不再慌忙。
闲乘月开车,载着宿砚到了定好的餐厅。
本来进里世界之前就没吃饭的闲乘月埋头干饭,并不准备在填饱肚子前跟宿砚说话。
宿砚一肚子的话说不出口,也就没什么食欲,就紧紧的看着闲乘月吃饭。
闲乘月倒是没什么不自在,他在哪儿都能镇定自若。
吃饱之后,闲乘月才看向宿砚,他也知道宿砚想说什么,于是直截了当地说:“我妈没醒过来之前,我不考虑那些事。”
闲乘月继续说:“你也知道,我现在情况并不好。”
“我要工作,照顾我妈,一天只有那么长,时不时还要进里世界,我精力也是有限的。”
闲乘月没有敷衍宿砚,既然宿砚摊开来说,他也就真诚的回答了对方:“如果我答应了你,那这段关系几乎就是你一个人维护,我除了索取,很难付出。”
“这种关系不健……”闲乘月还没把“康”字说出来,宿砚就已经激动地说:“你答应了?!”
闲乘月一愣,他稍显迷茫的看着宿砚,不明白宿砚究竟是怎么他这些话的。
宿砚急切地说:“我不在乎是不是我单方面付出。”
他毫不留情的抹黑自己:“反正我找了职业经纪人,平时除了一些文件需要我看以外无所事事,我有时间,很多时间。”
闲乘月怀疑宿砚只听了一半,他强调道:“这种关系并不健康,而且我也不能保证变了关系之后,我对你的态度会和之前有区别。”
闲乘月没有经历过正常的亲密关系。
他和妈妈的关系最亲密,但这种亲密和恋人的肯定不同。
而他别说和同性亲密了,和异性都没有。
他根本不知道怎么当一个男朋友。
闲乘月甚至有些抗拒。
但宿砚不在乎,他紧紧盯着闲乘月的眼睛:“我保证不会让你觉得不舒服,你随时都可以叫停,我看着像是死缠烂打的人吗?”
宿砚在心里加了两个字——“我是”。
闲乘月怀疑的看着他。
宿砚格外认真地说:“我其实是奉献型人格的人。”
闲乘月:“……”
宿砚一本正经:“只要能为喜欢的人付出,我就很满足了”
闲乘月哭笑不得:“你怎么不说你是讨好型人格的?”
宿砚没有表情:“只要你喜欢,我也可以是。”
瞬间,闲乘月沉默了。
他不知道宿砚究竟喜欢他哪儿。
或者说,他不知道自己的魅力在哪儿——喜欢他的人太多,但闲乘月一直认为他们都是喜欢他的脸,虽然这么想未免有不够尊重人的嫌疑,可闲乘月不觉得有人了解自己。
他是个对万事万物很漠然的人,除了对母亲,他从没对任何人寄托过感情。
他需要朋友,就去交朋友,在职场人需要笑脸迎人,他就笑脸迎人。
有时候闲乘月都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喜好,有什么喜好。
所以看着此时一脸的宿砚,他还是不太理解,但闲乘月却只是低下头,掩饰般的喝了口茶。
再抬起头来的时候,闲乘月回望了宿砚,以一种堪称放纵的语气说:“好。”
“我肯定……”宿砚说到一半的话被堵了回去,他愣了愣,终于反应过来闲乘月说了什么,然后激动的单手撑着桌子站了起来,耳朵变得通红,任谁都能看出他此时的激动。
“你答应了。”宿砚的声音忽然变小,小得近乎呢喃,“你答应了?”
闲乘月反倒和以前一样冷静,他也站起来,为了避免宿砚影响别的食客用餐,把宿砚拉出了餐厅。
好在餐厅老板和宿砚认识,倒是没让员工追着他们结钱。
走到了大街上,宿砚还是回不过神,只是脸上带着笑,可能因为宿砚的脸和略带痞气的气质,所以这笑容看起来并不傻,只是有点像变态。
“走吧。”闲乘月,“去医院。”
宿砚这才回神,还是笑得春风烂漫:“对,得去看咱妈。”
闲乘月:“……”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刚刚答应的是宿砚的求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