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心声在他心海中响起。

古小天这才反应过来，摇晃了下脑袋，不知不觉间，那云雾都已经没过了他的脖颈。

古小天微微一笑，使劲拍了自己的脸蛋一下，继续朝下走去。

一路走下去，古小天其实一开始便有意识的数着台阶，从原点开始计算，走到现在也足足有八百阶了。

八百阶之后，云雾渐渐散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漆黑。

古小天深吸一口气，依旧朝下不断走去。

八百阶之后，古小天不知为何能感受到一股前所未有的压力，让他想要在往前迈出一步都很是艰难。

不过，既然来都来了，半途而废可不是古小天的作风。

当一步步来到第九百阶的时候，眼前的景色再次变换。

这一次，眼前是一片荒野。

一望无际。

古小天停留在原地，静静的注视着前方。

前方，能隐约见到有一人坐在一块大石头上。

大石头上的人缓缓转头，望向古小天。

两人隔着很远，其实看不清楚眼神，但两人心中都确信，对方正在看着自己。

有声音忽然在古小天心中响起，“确定不过来看看吗，这里的风景很不错。”

古小天没有说话，依旧站在原地。

“其实藏书阁的九楼里面，没有什么值钱的玩意，不过是一些无用的书籍而已。”

不知什么时候，那人离古小天近了不少。

古小天眨了眨眼睛，问道：“前辈是不想让我上九楼？”

“我如何想其实不重要，关键是你如何想。”

对方轻声道：“我若真的不想，其实可以让你在那阶梯上一直走下去，但问题是，你若真的想上九楼，难道就会停下脚步吗？”

古小天摇了摇头。

对方欣慰一笑。

只是眨眼的瞬间，那人已经来到了古小天面前。

一身道家打扮，可却不是像老观主那般是什么仙风道骨的老头，而是神采奕奕的中年人。

古小天注视着那人，心头猛得一怔。

那人的脸和宋不凡出奇的一致。

对方笑道：“看来，你内心深处最害怕的人，是他。”

古小天下意识的握住了剑柄。

对方突然伸出手，按住了古小天的剑柄，然后一甩道袖，场景再次变换。

荒野消散，一座座书架出现在古小天周边。

而对方的脸也在此刻变了模样。

对方生得无比寻常，一头白发，上了年岁，却是没什么特点。

古小天皱眉道：“方才都是幻境？”

“是幻境，但也不全是。”

对方捋了捋胡须，笑问道：“我问你，刚才在那片荒野里，第一感想是什么？”

古小天如实说道：“虽是荒野，但却感觉让人无比放松。”

对方点了点头，继续问道：“那当看到那张脸的时候，又有什么感想？”

古小天眼神变得凶狠起来，淡淡吐出一个字，“杀。”

听到这个回答，对方明显一愣。

然后，他摇了摇头，叹气道：“杀心太重了。”

古小天环视起周边来，这里的景象其实与下三层无所差别，书架上摆放着些许书籍，除此以外，只有远处有一张小木桌，和两张蒲团。

古小天看向对面的道人，问道：“前辈就是看管这九楼的人？”

对方点点头，“正是贫道，小友这九楼也见到了，是不是与想象中的有些落差。”

古小天直白道：“确实有些落差，原本登楼的时候还以为会是什么仙境，现在看来也不过如此了。”

道士哈哈大笑起来。

他转身缓缓坐到蒲团上，做出一个请的姿势，示意古小天在他对面落座。

古小天看着道人，却没有直接过去，反而是站在原地。

道士缓缓开口道：“小友是在忌惮我的身份？”

古小天看着道士，沉默不语。

“无需忌惮，贫道虽不一定能帮的上你，但绝不会害你。”

道士坐在蒲团上，神情惬意道：“贫道勉强算是这真武的开山祖师。”

有的人死了，但没有完全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