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政殿前,内监们早就搭设起了灵棚,所有人员,无论官宦宫娥,都一身素稿丧服,腰扎孝带。
这其中,就有已经被定为大燕新帝的安庆恩。
小小的安庆恩此刻还不知道他就是未来的大燕皇帝,当然也感受不到多少悲痛,顶多只是被母亲悲伤而感染着情绪不佳。
甚至他也不知道,灵堂内棺中躺着的,是自己的父皇。却是因为安禄山死状惨烈,贵妃没有让安庆恩看到其遗容。
当然,小小的安庆恩也不知道,为了坐稳大燕帝位,他的母亲施计,已将他目前唯一的兄长送进了大牢。
夜,显得静谧异常。
急归的李归仁和孙晓哲站在灵棚外的一角暗处,在窃窃私语。他们二人,一个是文臣第一,一个是武将第一。如今的这二人,可谓是左右着大燕的命运。
“本来,我还想暂缓一下立新君的事,但惠妃逼得紧,而且说了那番含沙射影的话出来,你说我能怎么办?所以只能同意了!”孙晓哲有些无奈道。
“那也不能动晋王啊,这一动,罪名一落,是半点转寰的可能否都没有了啊!”李归仁愤愤地道。
“还不是田承嗣那厮,以前就巴结惠妃得厉害!”孙晓哲咬牙,脸上挂起一层阴霾。
说到此处,二人都沉默不语,好一阵儿,孙晓哲又开口问道:“你那边怎么样,果真无可抵挡吗?”
李归仁自然知道孙晓哲问的是与安西军交战的事。
抬起头,看着深沉的夜空,李归仁摇了摇头,叹息道:“安西军占尽了火器优势,我们的骑兵根本无法突破他们的防线!”完了,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道,“所以,失败,是迟早的事!”
孙晓哲听了,黯然不语。也同李归仁一样,望着深沉的夜空,想象着不可揣度的命运。
“你有没有想过寻一条退路?”突然,孙晓哲开口了。
李归仁的目光,复又回到了孙晓哲的脸上,眼光灼灼,皱眉道:“你说的退路是?”
孙晓哲没有敢看李归仁,轻声道:“安西王,李无解!”说到时候这里,孙晓哲仰望着夜空,仿佛自顾自地道,“虽然陛下待你我不薄,但所谓一朝天子一朝臣!如今陛下已去,我看这大燕将倾,抗争下去也是徒劳,莫不如早做打算!”
“那惠妃哪里?”李归仁皱眉道。
“她只是一介妇人而已,整天深居宫中,哪里知道形势早就变了!而且,如果早做打算的话,说不定还能给他们母子寻个活路,这样,我们也算是对得起陛下了!”
李归仁听了,微微点头道:“那如何与安西王那边联系呢?”
孙晓哲回过头来,看着李归仁道:“大牢里,还不是押着一对兄妹吗?”
李归仁了然,暗暗点头。
孙晓哲轻声道:“不过,那对兄妹是田承嗣的人在看着,我这边无人可用,所以还得麻烦你去!”
“嗯!”李归仁轻嗯,算是应下了,“明天我就派人过去!”
“今夜就去吧,迟了恐生变化!”孙晓哲吩咐一声,便走开了。
李归仁沉默一阵,也离开了,
看来,这个世界,聪明人不只惠妃一个。
长安城内,离刑部大牢三里地开外,一间粮食店,后院堆房粮食的仓库之内,几盏昏暗的油灯照射出不大的一片光亮。光亮处,王刚一身短衣打扮,朝着坐在下手位置黑压压的一群人道:“不管总司令是否收到我们的传信,今天晚上我们必须采取行动!大牢的图纸大家都熟悉了,记得,一组负责就救人,二组接应,三组清扫障碍”
随着王刚的命令,属于特战团的战士们,个个屏息凝神、正襟危坐,细心地默记下自己的任务。
“午夜过后,随时准备救人!”最后,王刚命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