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想使人疯狂,就要先膨胀。
早晨,喝过碗里最后一点热粥,罗问离开李三家,前往赌坊开始赢钱大计。
薅羊毛要可着一家,谁让他家门童昨天坑自己。
在右男鄙视的眼光中,拎着手里一大包银子,迈着四方步,脖颈朝天,一副我是肥羊快来宰我的贱样。
进门后,目标明确,昨天他是在这家输光的,今天他要一把翻倍。
一把梭哈,全压大。
闹的全场起哄,连摇骰子的都懵了,他干了这么多年,这么上来压全部,足足一百两,再上头的他也没见过。
“买定离手,买定离手。”
声音前所未有的洪亮,激动的信号爬遍全身,一夜暴富的念头占据头脑高地。
只要把钱全撂在他这,必然会得到大把赏银。
运气本就虚无缥缈,所以赌桌上的人都迷信异常,他们认为运气会在某一段时间内,降临在一人身上,跟着赌运强的人,也能把把必赢。
那怕罗问昨天输个底掉,这群人只记住了他赢钱的瞬间。
罗问也不负众望的赢了,全赌场为之欢腾,旁边的小门里走出十来名打手,勉强维持住秩序。
接下来他被所有人奉为赌场之子,引领全场,从白天干到黑夜,从白眼干到红眼。
最后赌客庄家全都聚到一张桌前,看他赌。
“豹子。”
赢了翻十倍,输了全光,到这时就剩他一个还在奋斗,没上头的赚点就撤,上头的早就在赌场微操下,兜比脸干净。
只有他本钱足,还剩三十两。
摇骰子的伙计此时也杀红了眼,罗问银子离手,连喊都不喊,直接开摇。
色子早已换掉,稳胜局也让他兴奋异常,他渴望看见面前人输光一切的绝望,痛不欲生的表情。
骰盅打开,三个六,豹子。
打开筛盅的庄家,瞬间面色惨白,瘫软在地,他完了。
三百两,这几天赌场白忙活,全收入进了罗问口袋。
划拉桌上的钱,不管多少,包进之前装银子的布包里,趁所有人还没回过神,赶紧跑路。
不敢保证赢了这么多钱,赌场会不会诬陷,李三可是个瘦竹竿,动手就得暴露,干等被抓进去,出来后虽然可以换身份,太麻烦了。
再说以后李三还怎么生活,迟早被人打死。
出了赌坊,就有五六人跟在他身后,见罗问看来也不避讳,就光明正大的跟着。
脚下疾行咒发动,不是愿意跟踪吗,跟个够。
东进胡同,西赶集市,罗问就在他们眼底,看累了,就慢些,歇够了,接着溜。
溜着,溜着,人就没了。
“妈的,人呢,李三这混蛋真能跑啊!”
“呸,要老子抓到他,非整死他。”
光头制止住众人牢骚:“行了,直接去他家,他弟不是有钱吗?”
胡同拐角处,罗问看见众人离开,揪出躲在墙角的李三。
“拿着这些银子,去鬼人擂给我赌。”
李三灰濛的眼中爆发出夺目光彩,罗问接下来的话让他摸不着头脑。
“一个时辰内,要全输完,一两也不能剩。”
“要是超时或者剩下钱,我把你手剁了。”
然后变成李四模样,抢在他们前头,赶回去。
李三会咋办都行,拿钱跑路,还是乖乖听话。
他要是真去赌了,就会发现不能赢真难受,时间慢慢过去,看手里的钱,每次都是剩一点,害怕每时每刻都心间翻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