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你担心孩子,但你也不能这样作践自己啊。”成木脱了外衫又脱了内衫,光着膀子,拿细软的内衫给月娘擦血迹。
“是啊,嫂子你这都磕破相了。”刘直也在一旁说道。
月娘还是不说话,他们怎么会知道,这可是她盼了八年才有的女儿。
作为女人,八年没有孩子,在村里会被别人怎样编排他们又如何知道,成木是男人,大家不敢对他说什么,可是这明枪暗箭的讥讽嘲笑八年里都是朝月娘射来的,每一箭都插在她心上。
成老太和成木是对她好,也鲜少在她面前表现出对孩子的期待,可是她每次看着成木逗弄两个侄儿时的笑容,都如同刀割一般,她如何不想给成木生个孩子?
眼下好不容易九死一生有了小满,却有人要害小满,这让她怎么忍,这可是她的命啊!
师爷进去有一阵了,这一阵堂内静悄悄的。
那三个妇人也被月娘突然的爆发打怕了,就连怀里的小孩醒来要说话,都被一把捂了回去,生怕有声音惊到月娘,她们还要再挨一顿打。
终于——师爷和县丞两个人一前一后出来了!
“堂下何人,有何冤情?”县丞眯起豆豆眼往下看,这几个村妇可算是不哭了,可吵死他了。
“草民清泉村猎户成木,这三人被人指使来我家摊位闹事,实则是要拖延我们回村的时间……”
“哦?她们为何要拖延你们回村的时间?”县丞不紧不慢的问道。
“因为他们和人串通好要害我家孩子!”月娘张口道。
“你们三人有什么要说的?若有假话……”县丞又张嘴问挤在一堆的三个妇人,顺道瞥了一眼拿仗棍的官差。
头巾妇人眼神飘忽,支支吾吾,嚅嗫着半天没说出话来,完全没了闹事的那股气势。
“来人!”县丞被这支支吾吾搞得不耐烦了,从一直哭到不说话,看来这人是不见棺材不掉泪。
两边的官差立马上前,压住了头巾妇人,提棍就要打。
眼瞅着棍子就要打在自己身上,头巾妇人害怕极了,奋力扭动身体,嘴里喊着:“我说我说!”
原来这三人都是镇上的奶娘,前几日其中一人被吴员外辞退了,有人和他们说,是吴员外买了一种叫乳果的东西,可以替代乳汁,不需要她们给吴小少爷喂奶了。
本身奶娘这活就不好干,能把雇主家少爷从小奶到大的那可是少之又少。
其实大户人家各有各的讲究,很多奶娘都干不长久,有的要挤乳汁出来不让少爷接触奶娘,有的规定奶娘每日吃食,甚至有的还要合八字。
被辞退的奶娘一开始也没当回事,还当是吴员外有了新癖好,这种情况多着呢,别看这清水镇不大,多的是少爷小姐出生,换一家干就是了。
但前几天傍晚,她被一人拦住,给她了三百文,说要她今日去乳果摊子闹事,一开始她连乳果是啥都没想起,还是那人提醒,才回忆起来。
她还没找到下家,三百文又不是个小数目,吴家做奶娘,一个月也就四百文,这抵得上她大半月的月钱了,就一时鬼迷心窍,接下了这个活,找了两个姐妹,看着日子找上了成家。
头巾妇人说完,就对着县丞老爷求饶,求他高抬贵手,放过她这一次。
县丞还没说话,月娘和成木就异口同声地问道:“那人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