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顾长歌稍微给竹清意科普了关于阵法的知识。
所谓阵眼,便是阵法最关键的所在,能直通阵法内部,就像龙卷风的风眼,一般来说是没有危险的……如果有危险的话,那大概率是一同进入阵眼的人。
“我们现在进入阵眼,你跟着我的步伐,不要踏错一步,更不要随意乱动,否则会没命。”
竹清意听着顾长歌随意的语气,心里却感觉很慌。
她有种神奇的预感,自己走错一步,是真的可能会没命!
期间顾长歌按照木灵大阵通往阵眼最稳健的步法前进,竹清意小心翼翼地蹒跚学步,隐约有道微风拂过,些许芳草飘飞而来,这时岁月静好的绿茵中突然爆发一阵刺目的银色霹雳,瞬息将那些芳草劈成了阵阵黑烟。
竹清意差点吓得当场跳起来,好在肩上突然出现一只有力的手按住她,以及非常平淡的声音:
“竹清意,记住我刚才的话,下次我就不会管你了。”
之后的路上,竹清意再也不敢东张西望,心中紧张万分,她感觉自己似乎正逐渐进入一个可怕的魔窟,前方充满了未知的危机。
但现在想回去,已没有退路可言了,一种怯弱和生死未卜的感觉,令她浑身颤抖。
要知道,这是她第一次独自下山历练,怎么就会遇见这么可怕的情况,陷入如此未知的可怕大阵中呢?
顾长歌用余光斜瞥着竹清意,这种神色他见过太多,初入修仙界的小年轻们,遇见困难时,大都会露出这种表情。
竹清意也发觉前者的目光了,忽然忍不住,轻声发问道:
“顾师兄,修仙界难道都是这样凶险万分么,那我们修士的修炼一途,也太痛苦坎坷了吧?”
顾长歌耸耸肩道:
“恭喜你,你能认识到这一点,说明你已经是个合格的修仙者了。”
竹清意张了张嘴,神色有些迷茫,轻轻问道:
“可是……这怎么可能呢?这不合理呀!我已是长生派最顶级的那一批弟子,都这么举步维艰,那其余普通的修士,该怎么活?”
顾长歌听完,顿时笑了:
“你觉得你是长生派最顶尖的弟子,那是因为你的世界里,只有长生派……就算下品灵根弟子又如何?你瞧不起他,殊不知他在自己村里,不也是天赋最异禀的那一个?”
“而你又有没有想过,那些出生在顶级宗门,甚至上古圣地的弟子,也会遇见人生难以扛过的困难,低谷?所以说,痛苦就是痛苦本身,它和身份、地位……是没有任何关系的。”
“但凡你还活着,就必然会痛苦,如果连这个心理建设都没有,你就算能修炼到金丹,渡劫的时候,第一道雷就能把你劈死,因为你道心不够!”
顾长歌这番话宛如当头棒喝,当初令竹清意当场呆住。
她从没想过这些东西,这完全超出她的认知范围,她无力地反驳道:
“可是……修仙者不是只有初期才举步维艰么……等道行足够强大后,能够做的选择……就很多了呀……”
“强大道行?”
这时候,顾长歌忽然笑了,眼神玩味地看了她一眼:
“大乘仙尊,够不够强大?那你猜他到了寿元将尽的那一天,会不会痛苦万分?”
竹清意愕然,不知该怎么答。
“所以说,不管一个人修为如何,背景如何,天赋如何,他都一定会遇见人生中痛苦的时刻……而这个时候,他只能做两个选择,第一,被困难击倒,第二:战胜痛苦,这锻炼的是一个人的道心,你现在不懂,等你修到金丹、元婴,九天神雷悬在你头上的时候,再想弄懂,就晚了。”
顾长歌的话令竹清意越发迷茫,显然对这个才筑基境的小妹妹灌输这种超纲的知识,还是有些强人所难。
“我……我还是不明白呀,我想问你下,如果要做选择的是你,你是会战胜痛苦,还是被困难击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