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票近在眼前,许秀云还是觉得十分虚幻,过了好一会才回过神来,带着后怕与严肃说:
“这么危险的事情,下次千万不能做了。”
既然有了一笔巨款,许秀云也就不再坚持,同意明天去城北。
如果不是家里没钱,谁又不想有一个好身体呢?
“开饭开饭!”,终于说服许秀云,李南寅放下心来。
他早就饿了,正想夹一片牛肉,却倏忽一停,眼睛向肩膀扫去:
在许秀云看不见的角度,一双来自韩泽的筷子似长矛一样抵住了李南寅的肱二头肌,让李南寅不能再去夹牛肉。
视线相撞,韩泽强装镇定道:
“小白,这菠菜挺香的啊,要不尝尝?”
说完,又把视野转向许秀云道:
“阿云,你多吃点牛肉,我和小白今天还在城防司蹭了顿好的,现在就想吃点清淡的。”
许秀云眉头一蹙,怎么城防司这么大方了,又是给银票,又是给蹭饭,和她知道的城防司一点都不像,疑惑的眼神扫过李南寅和韩泽,她不会是被骗了吧?
被这眼神所激,韩泽急忙踢了李南寅一脚,眉毛疯狂上下摆动。
“咳…是的阿姐,主要是我和韩哥工作做得好,上司自然高兴,所以才能蹭到饭。要是一般人,早就被赶出去了。”
李南寅的解释让许秀云的疑惑消解了些,她没有再问。转而开始给韩泽和李南寅夹牛肉,之后又给自己夹了好几片,道:
“我吃多一点,你俩不能不吃。”
话锋一转,她又试探道:
“小白,今年都二十了,我和你韩哥这年纪都成亲了,你有没有什么打算啊?”
李南寅筷子一顿,接着,若无其事道:
“阿姐,最近没那个打算。”
见李南寅不想接茬,许秀云纠结了一会儿后还是说:
“小白,阿姐这边有人相中你了,对方姑娘也是个身世清白的,成了亲你也能有个体己人。”
停顿了几秒,许秀云降低了声音。
“你是不是还想着那姓姜的姑娘?”
李南寅咀嚼动作明显慢了一拍,淡淡道:“都过去了,吃饭吧,阿姐。”
许秀云也不好再说什么,脑中想起了几年前中秋夜里捡到李南寅时的画面,不由得叹了口气。
她一叹气,韩泽立马有了动作,把碗中的牛肉挑给了她。
“阿云,你吃。”
“阿泽,你吃。”
她推他退,俩人又是一阵腻歪,这第二顿狗粮,李南寅终究是没有逃过去。
李南寅有丝丝波动的心又回归了正常,再听到姜这个字他还是有点波动,爱了十年怎么可能几天就忘干净,还是需要时间慢慢抚平一切。
只是,这牛肉怎么这么酸!
炫彩ac娘.gif
一炷香后,三人吃完饭,许秀云已经被韩泽扶回房休息。李南寅也打算回去,韩泽送他到门口。
“韩哥,帮我查查那个无上神教,我要他们的资料。”
许秀云在场,怕她担心多想,李南寅并没有提及此事。
“小白,你确定是无上神教么?这个教会好像背景不简单。”,韩泽没有听到李三黑的话,自然有些疑虑。
可李南寅目光坚定,韩泽也只好应下。
似乎想起了什么,韩泽猛一拍头,郑重道:
“小白,走之前千万别忘了把我倒在路边的药渣踩一踩。”
踩药渣是苍流城一带的风俗,素来被认为能踩走瘟神,加速病人的康复。
李南寅诧异地看了韩泽一眼,问道:“韩哥,那偏方不是阿姐骗我的?”
“当然了,确实有效,你阿姐夜里都不咳嗽了,给我方子的人也说过这偏方的副作用就是容易喘,停药之后就会好,你别太担心了,我明天陪你阿姐去城北调理身体。”
许秀云的身体比自己想象中要好,李南寅自然十分高兴。
循着气味,找到了药渣,直接在上面蹦了好几次。
韩泽夫妇生活好转,自己也有能解南酉燃眉之急的一千两银子,剩下的五百两再用来组建执法队,完成重整家业的第一步。
最后,再把南酉的首饰从无上神教夺回,放风给城防司解决兽人问题。
李南寅头一次觉得,苍流城的生活,这么有盼头。
此刻月明如昼,李南寅内心亢奋,也一丝睡意没有。
一下子登上了房顶,睡个锤子,修炼!
……
神都,绯衣巷,随国公府,雨夜。
往日门可罗雀的国公府此刻却吸引了全神都的注意力,无他,当今太后姜冰黛到访。
有人关注的是太后代表的陆氏和李氏之间的恩怨情仇,有人想看的是随国公府二小姐和太后这对曾经无限接近姑嫂的神都双艳会擦出什么火花,还有消息灵通的,知道太后可能是为了齐王娶亲一事而来。
但无论怎么样,今夜不会是平静的一夜。
神都暴风眼的中央,莫名平静的随国公府。
“福爷爷,把这些东西都扔出去,晦气!”,娇叱从虽高大但空无一物的大殿中透出,声音的尽头,那少女即使一身布裙,未施粉黛,也远比今夜的月更明亮。
少女此刻正在气头上,一想到这些东西和那个姓姜的女人有关系,她就忍不住踢了几脚,那个水性杨花的女人以为自己和她一样么?
“小姐,要不还是留下吧,这些东西不要白不要啊。”
李福一脸风尘仆仆,从几万里外的苍流城日夜兼程地赶回来,许多年轻人都不一定能接受得了,更何况他一个耄耋之年的老人了。
想起离别时李南寅的嘱咐,老管家还是开口劝说道。
“我李南酉就是死,也不会用她姜冰黛的东西!”,布裙少女将面前的礼盒猛掷出殿外,因为盛怒,她整个上半身还在起伏,脸色也有点涨红。
没有听到意想之中的坠地声,她疑惑地看了大门一眼。
下一秒,如同见到了什么生死大敌,她的眼神遽然变得极有攻击性。布裙摆无风微动,修长白皙的手指上五色光芒流转,压得空气都沉重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