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盘桂花糯米藕,徐长青吃了一块,剩下的都进了陆月儿的肚子里。
对此他当然没有什么意见。
周迎春有意见也无法与人诉说,何况一桌的菜,他都没夹几口,光是气都气饱了。
甚至两人吃罢饭,挽着手臂走出食肆,还要留他一人结账。
晚风吹过,带起丝丝凉爽,夜市里的行人比起之前少了许多。
“我真是...太惨了。”
周迎春出门后摇了摇头,店家贴心的送了一盏小灯笼,他提着灯笼走在两人身后。
不仅饭是他请的,这灯光还要他来打。
甚至,他们还要霸占自家的马车。
周迎春咬牙切齿的瞪了一眼徐长青的背影,要不是看在徐南春的份上,定然不会让他如此猖狂。
“时候不早了,该回镇妖司了。”
“得嘞~”
车夫早已在车儿板上落位,听见徐长青的声音,自然的接了一嘴,策马扬鞭。
这不是我家的车夫吗?
周迎春骂骂咧咧的跳上车厢,差些没赶上去。
............
月上枝头,镇妖司里如往日般安静。
几位天象科的道人在浑天仪上专注的观星,徐长青和陆月儿从楼下经过,抬头扫了一眼,不作期待的步入值房里。
今夜值守的官差是一位除妖科的壮汉,腰间挂着纪妖出马的令牌。
方脸,眉目上有一条深长的疤痕,下巴布满浓密的络腮胡,正支着脑袋打瞌睡。
陆月儿走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喊道:“方铁叔叔,有妖怪了!”
“哪有妖怪?!”
猛然间,方铁睁开双眼,惊醒道:“你这小丫头,扰了你方叔叔的美梦,这么晚了不去睡觉,来镇妖司做什么?”
陆月儿吐了吐舌头,不由解释道:“当然是来汇报案情的了。”
方铁纳闷的问道:“什么案情,有新案子了?”
“狐裘商甲案,”陆月儿双手撑在桌案,面色凝重的讲道:“我能够确信,杀害令狐仇的妖怪现在就藏在仙狐观,方叔叔——”
“不去,打死也不去。”
方铁摆了摆手,没好气的说道:“你难道不知道吗,今晚总司他们就要拔除尘冢怪王了,莫要在这种紧要关头惹是生非。”
“什么叫惹是生非?”
陆月儿生气的跺了跺脚,用力的拍响桌面道:“什么叫紧要关头?我们已经有确切的把握...呼,我明白了,你们根本不在乎凶手是谁。”
“哪怕是人,你们今夜也会去拔除妖怪的。”
方铁双眼圆瞪,叹了一口长气道:“陆丫头,你钻牛角尖了,除妖只是为了保护更多的人,你还是做好你的纪妖之事,莫要掺和过多除妖的事情。”
“这是为了你好。”
难不成查明真相,也算是僭越?
这不正是纪妖者该做的事情吗?
陆月儿怀着满腹怨气,喘着粗气,悻悻的夺门而出。
徐长青同样不解,即使他们知道会出现新的死者,难不成也是这种态度。
还是说等尘冢怪王拔除后才会重视此事?
亦或者,镇妖司早就知晓这起案件的妖怪们在谋划什么,但,仍然容忍他它们在原则的范围内做事...
这群妖怪,难不成强大到连临安镇妖司都无法动手?
徐长青细思极恐,不知不觉间,跟在陆月儿的身后走出了镇妖司。
“看来只能寻求沈初白的帮助了,不然的话,光凭我们两人去了仙狐观,也是被戏耍罢了。”
徐长青在心中如此想道。
夜幕降临,周迎春送了他最后一程便回家了。
凤阳坊,偌大的沈府里,沈初白独自一人站在屋檐之上,微风将长发吹的散乱。
她在抬头赏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