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着。”就在那几个禁卫军准备上前把杜若一并捉了的时候,方才沉默不语的皇帝忽然开了口,“杜仲毕竟是个名声在外的大儒,虽然一直不肯为我所用,不肯出仕,为朝廷效力,但也算是替我大殷培养了许多学子栋梁。
若是把这样的一个人砍了头,未免显得过于残暴。
来人,把毒酒端上来。”
杜若两手攥着拳头,指甲几乎快要扎进手掌的肉里面,她紧紧咬着牙关,两眼血红地盯着那个端着酒一步一步走上来的内侍,感觉浑身的血都在朝她的头顶上涌。
那内侍把酒端到杜仲面前,站定下来。
杜仲扭头看了看自己的女儿,见杜若一脸悲愤,拼命挣扎,想要挣脱内侍的钳制,冲上前去阻止这一切。
杜仲对她摇摇头,伸手拿起面前的毒酒,毫不犹豫地一饮而尽,就好像那并不是什么穿肠毒药,而是琼浆玉露一般。
“爹——!”杜若感觉自己的胸口在这一瞬间仿佛炸开了一样,声嘶力竭地嘶吼着想要冲过去。
杜仲手里的酒杯摔落在地上,剔透的碎玉飞溅起来,向四周散开,和这些稀碎的玉渣滓一同落地的还有杜仲的身躯。
杜仲躺在地上,他的嘴角有殷红的血液流出来,头毫无生气地歪向一旁。
杜若眼前一阵一阵地发黑,身子一软,整个人都瘫倒下去,两名内侍拉都拉不住,只好松开手,任由她匍匐在地。
睿王冲一旁的一个禁卫军使了个眼色,那个禁卫军立刻走上前去,伸手探向杜仲的口鼻,确定已经完全没有了鼻息,又趴在地上,把耳朵贴在杜仲的胸口上,发现已经没有了心跳,这才又重新起身,先冲睿王微微点了点头,然后冲皇帝一抱拳:“陛下,罪人杜仲已死!”
“行了,”皇帝冲那禁卫军摆了摆手,示意他退开,然后告诉那个端酒上来的内侍,“你们把人抬下去!不要在这里,看着晦气!”
“陛下,此人又当如何处置?”睿王指着杜若问。
“杜若,我再给你一次机会,如果你不想和你父亲在黄泉下相会,到底要不要说实话,你自己考虑。”皇帝对杜若说,然后对方才押着她的禁卫军说,“把她投入天牢!就关在叶远舟旁边!
如果她仍旧冥顽不灵,朕便在叶远舟的面前要了她的命。”
杜若这会儿已经没有了任何的生气,就像丢了魂儿的躯壳,任由禁卫军把她从地上拉起来,拖着往外走。
天牢里面阴冷阴冷的,散发着一股潮湿的气味,里面似乎还隐隐透着腐臭,与外面金碧辉煌的宫殿仿佛不在同一方人间一般。
叶远舟听到外面悉悉索索传来了脚步声,还有人说话的动静,整个人立刻警惕起来,留意着外面的动静。
只见两个禁卫军拖拽着一个好像丢了魂一样的人,打开隔壁牢房的门,将那人粗暴地丢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