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齐刃与王钱圆对视一眼,两人从未听过剑藏有这样的规矩,皆疑惑。
“两个愚昧小子,眼光短浅!”见两人似是犹豫不决,老者再开口,一副恨铁不成钢道:“手中宝剑再好,可有剑法重要?”
“再者是,天下万物哪个不能作剑?”老者扬起手中树枝,如同扬抬宝剑,再寻常不过的树枝居然散出锋锐剑气。
“剑法高深之人,手提木棍,便木棍为剑,手提破鞋,那也是破鞋宝剑!这规矩也是提醒:何必迂腐顽固、拘泥于剑形啊!”老者句句掷地有声,白须颤颤:“当真蠢笨小子,我说的这般清楚,还不明白?!”
“前辈误会了,”齐刃拍拍乾坤囊取出长刀,如实告知:“我不是用剑的。”
“禀、禀告前辈,晚辈是、是外道,也、也不修剑。”王钱圆也从袖里掏出醒木来。
“醒木惊堂,便是唇枪舌剑,我晓得一处以声为剑的剑法碑,你……”老者先指王钱圆,说着说着停了下来。
不对啊,老者眉头微不可见地皱了一下,且不说自己由口乱编的如何,这醒木骗来自己也没用啊。
便含糊停住,再笑着手指到齐刃。
刀、刀、刀……以刀为剑……嘶……刀剑不相容啊,编不下去了。老者边念叨边瞧着刀越看越讨厌。
“当真不修剑?”老者悄悄捏了道“诚意”法术,只这一问一答之间,违心鬼话瞒不过耳。
“不修。”确为实话。
“呸。”老者毕露原形,往地上啐了口吐沫。一个耍刀的来这儿作甚,那个说书打扮的又来这里作甚,诸位剑修大爷个个恨不得贴在剑碑上,哪有空听你说书!
手臂后挥,四指松松张开,摆摆手,老头闭眼,眼不见为净:“滚滚滚,别碍着老夫做事。”
“不、不是以、以鱼、鱼易渔吗?”这四个字略微绕口,王钱圆问的更磕绊些。
老者笑出声,“老子瞎编,你真就信了?当真蠢猪!”说着随手将“树枝剑”掷去一旁,“跟人打架剑打折了,诓一柄。”
练剑自然不能自个儿死练,要找人试招的。老家伙剑使断了,再炼一柄不是一朝一夕之事,但来北剑山的剑修经常有。老家伙寻思守着山口,骗几个愣头青剑修的家伙对凑对凑。
万物为剑?不假,可这种剑是要养的。醒木当剑养好些年,才是醒木剑,才能落出剑鸣,寻常醒木该是什么还是什么。就如同这山脚下的碑,同一块石料,刻剑法就是剑碑,刻名讳,那就是墓碑。随手拉根树枝作剑用?得了吧,就是墓碑也没见人用稀泥来立。
“那前、前辈所、所说以声、以声为剑的剑、剑法……”先前所提的“以声为剑”的剑法,王钱圆真真切切地好奇,试想若修得此种剑法,开口剑气和法度同往,相辅相成,便能添几分威力。
“也是编的。”老者听王钱圆结结巴巴,不耐烦地打断,确实是编的,不过他有话锋一转,留有余地,“不过剑碑众多,说不定就有。”
“多、多谢前辈。”王钱圆磕巴道谢。
“剑碑多归多,但也良莠不齐,你们只管找缺一块少一块,划划改改的剑碑,那才是好碑。”出于前辈身份,老者再嘱咐了一句,便把两人推走。
不能再说了,罗里吧嗦下去,老子还打不打劫了!
边等着下个入山剑修,老者边胡思乱想:若要那结巴小子真找到了“声中剑”,那不得了。一句话停那么多下,来来回回的,可不是剑,得是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