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诏听着熟悉的话,松了口气,拱手道,“这位大哥,可有门路办路引?”
牙人打量了鱼诏一阵,见其年岁不大,并未及冠,穿着一身玄鸟纹道袍,有些恍然,“小的眼拙,原来是位道长。”
“客人是想公事公办还是让小的帮忙办?”话虽如此,牙人却心知肚明,若是公事公办,也不会找上他了。
鱼诏了然,应道,“我人生地不熟,有劳这位大哥了。”
牙人点点头,并未让鱼诏提供什么验传之类的东西,只是凑近了些,悄声道,“二十两银子,路引,验传,小的都能给客人弄来。”
鱼诏有些诧异的看着此人,不确定这牙人是真有门路,还是随口哄骗,他心中思忖着,“眼下人生地不熟,几个牙人也就这人说的话能听懂,也罢,姑且信上一回。”
念及至此,鱼诏颔首示意,从容道,“就按你说的。”
牙人脸上露出一个诚恳的笑容,领着鱼诏朝着城门走去。和卫兵说了几句,鱼诏虽然听不懂说的是什么,不过却顺利的进了城,并未朝他索要路引。
进了城,一路走到衙门前,牙人带着鱼诏递来的两个金裸子,让其在不远处的茶摊等待,随后就从侧门进了衙门。
不到一炷香的功夫,鱼诏正喝着热茶暖身子,便见牙人带着喜意出了衙门,朝他走来。
“客人的事办妥了。”牙人将两张叠的四四方方的纸递了过来。
鱼诏展开一看,不由笑了,除了姓名,相貌外,无一处能对上,好在的确盖着衙门的大印,倒也不打紧,毕竟他也不打算在此地久留。
“客人现在的身份,是我在乡下的邻居,以前住在二梁沟,可别记错了。”牙人见鱼诏满意,也松了口气,这笔买卖就算是成了,嘱咐道。
“自然。”鱼诏笑着接话,随后又道,“一事不烦二主,我想在城中租住几天,学一学梁国官话。”
他想着自己此后要在梁国待上不短的时间,这官话早晚得学,宜早不宜迟,日后也能方便许多。
虽说不是自己的本行,不过这两件事也难不倒牙人,他当日就找了别的房牙子,带着鱼诏看了几处宅院。
“客人暂租一月,若是续租,可提前三日上城门口找我。”午后十分,一处小院门口,牙人递给鱼诏一柄钥匙,道,“客人需要学官话,小的也托人找了位老先生,下午时分就能上门,客人安心等着就是,至于价钱,一般不会超过五两银子,具体多少,还需要客人和老先生商议。”
“有劳了!”鱼诏送走牙人后,看着身后的小院,不由的露出舒心的笑意。
下午时分,就有一位须发花白的老者上门,自称是请来教官话的先生。
鱼诏与老者简单了聊了几句,见的确有几分本事,穆梁两国官话皆是精通,便和他定下了五两一月的束脩,随后双手抱拳,上身前倾,作揖道,“有劳老先生费心。”
此后一段时间,鱼诏除了将身上的银钱换成药材外,便每日在院中孕养气血,不再外出,毕竟言语不通,多有不便,像什么买些礼物拜访四邻的事,他也未曾做过,暂住之所,不必讲究太多。
直到大半个月后,鱼诏送走教话的老先生,这才露出笑意,都是由前朝分裂,两国文字倒是大同小异,只是口音有所变化,他学起来倒是不难,如今的官话已说的颇为流利,外人听了,也只会认为是梁国本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