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身上下抖如筛糠,丢下了自己的武器,一个“逃”字,牢牢的占据了他们的心神。
“不许逃,老子让你们迎敌!”鲍无欲脸色煞白,气急败坏的道。
自听闻祁争打上来后,他就发出信号,向寨主马功成求救,却没想到自己还是低估了祁争的实力。
他以整个七峰的力量进行防御,却连拖延片刻都做不到。
此刻,看着自己的手下,甚至亲信们,像是流水一般从自己身边跑过去。
他却只能呆在原地,无能的发出怒吼。但平日里一呼百应的他,此刻却根本没人愿意理睬。
就在他无助的四望时,他突然和缓缓走来的祁争对上了眼睛。
他就像是个被猫盯上的老鼠,被吓的话也说不出口,像一座雕塑般,直直的立在那。
祁争随手斩出三道刀光,三道刀光,像是巨大猛兽的利爪,撕裂了土地,向他飞射而来。
鲍无欲大吼一声,周身围绕着一层金光。他用尽毕生所学,挡住了两道刀光。
当那最后一道刀光,正要在他绝望的眼神下,斩断他的脖颈时。
一道锋利的无形剑气,击碎了那快要斩断脖颈的刀光。
“休伤我峰主!”霍龙逆着倒退的人流,走了过来。
“孟烈!”鲍无欲面露惊喜的表情。
祁争却面露不屑,向着霍龙随手一斩。
一股更加磅礴的刀气,向霍龙射来。
而霍龙两指间,再次射出无形剑气。
他冲杀上前,与那道刀光撞在一起。
刀与剑的气息在空中相撞,发出一声恐怖的爆炸声,霍龙趁着这个间隙,咬碎了放在口中的血袋。
当那一道刀光扬起的灰尘散尽,霍龙的身影从中浮现出来。
他嘴角微微溢出鲜血,但是他的双脚却没有向后退一步。
祁争的眼中,露出了异色。
此刻,七峰那些原本后退的人群,有一些人逐渐停了下来。
他们看着霍龙,虽说知道不可能,但眼中依然闪耀着异样的光芒,他们在期待着什么。
霍龙此刻背对着正在逃跑的众人,用冷峻的眼神看着祁争,
“七峰武者,何惜一战!”
这句话,像是定海神针一般,定住了逃跑的人流。
有些人看着已经被那倒塌的山寨大门,看着那些平日里喝酒的人,如今被斩成碎块。
他们的眼睛红了,是啊,这里是他们的家园,为了家园何惜一战!
那些停下脚步的人折返了回来,与霍龙并肩站在一起。
“七峰武者,何惜一战!”有人高喊一声,重复了霍龙说的那一句话。
“七峰武者,何惜一战!”又有两人重复了这一句话。
接着越来越多的人走了回来,越来越多的人将这一句话重复的喊了起来。
一人,十人,百人。
最终七峰的人,和霍龙站在一起,形成了一道人墙。
他们盯着祁争,再次齐声喊出了那一句。
“七峰武者,何惜一战!”
……
而此时此刻,霍龙却对着鲍无欲小声说道:
“峰主快走!这《玄天连城剑指》我最多使出三剑。
现在仅仅剩下最后一剑,我用这最后一剑,为你挡住此人,你趁着这段时间,躲在人流后面,逃!”
鲍无欲错愕的看着霍龙,道:
“可是你?”
“我命不足惜,只要峰主还在,我们七峰,就还有希望!”霍龙说话声音很小,语气却很坚定。
“我死后,给我烧点美女纸人来。”
鲍无欲露出感动的神色,他看着霍龙,缓缓点了点头。
祁争仿佛已经厌倦了这场游戏
一道比刚刚恐怖数倍的刀光,向霍龙飞来。
霍龙以剑相挡,但剑气像是一块易碎的玻璃一般,被轻易击碎。
接着他身上流出血液。
他倒在了地上,不省人事。
七峰众人看着倒在地上的霍龙,有人脸上流出一段泪水。
但是他们却并没有逃跑,
鲍无欲也没有逃跑,此刻,他们的援军到了。
霍龙卧倒在地上装死,他的右眼睁开一条缝隙,观察到来的人。
来者是一个高大威猛的男子,他脸部线条硬朗,眉宇之间带着一股戾气。
在他的腰间别着一把柳叶弯刀,那把刀出鞘后,刀身哪怕背着阳光,也依然闪烁着异样的刀光,一看便知,这绝不是寻常刀刃。
来者是破云山脉山主马功成之子,马玉涛,养脏境修为。
而他的那把一把刀,是为宝兵刃。
“祁争,我要以为修为踏入养脏,便能在我破云山寨撒野!今日把命留下。”
说罢,青与白两色刀光,不停的撞击在一起。
霍龙静静的观察着两人的战斗。
马玉涛手中那把宝兵刃,在斩出刀光的时候,无需用罡劲层层叠叠的缠绕刀身。
直接往里面注入力量就可以,并且锋利异常。
两刀撞击几下后,祁争手中这个那把刀已经被崩出了几个豁口。
“这就是宝兵刃吗。”
霍龙心中暗暗道。
“继续这样打下去,已经没有了意义,祁争该走了。”
祁争仿佛听到了霍龙的心声,在与马玉涛又一次刀身相撞后。
突然转身向后退去。
“休走!”马玉涛冷冷道。
两大养脏境的高手,纷纷走出七峰山脉,对于破云七峰的这一场灾祸,终于结束了。
......
当两大养脏境高手的战斗结束后,七峰已经被打的破败不堪。
活下来的人或是去收拾自家被波及到的屋子,或是去寻找着他们失散的兄弟,家人。
但更多的人走到霍龙身前,他们半跪下身体,仿佛在祭奠着他。
鲍无欲拨开了人群,走到霍龙的面前,他低下身体,看着霍龙道:
“兄弟,你的恩情我记下了。今后,我每年杀一个女人,去陪你。”
就在这时,霍龙忽然睁开了眼睛,他咳嗽了几声道:
“咳咳,峰主,不必了。”
在鲍无欲震惊的目光下,霍龙支起了自己的身体。
他将衣服脱下,取下了被祁争劈成两半的护身软甲,苦笑道:
“侥幸,没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