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三章 使徒列车(2 / 2)头号反派的我是执法局局长首页

站台烟雾缭绕,弥漫着低廉尼古丁的刺鼻味道,旁边有一个刚修不久的饮水机,这是特雷的慈善家们投资的,算是罪恶里唯一的人性底线。

满口黄牙的屠夫和头戴枪帽的猎人聚在一起谈笑风生,镶嵌金牙的大亨与穿着得体的律师看似优雅地夸夸其谈。

远方传来风笛,干燥大地颤抖不止,脆亮号鸣滚滚而来,钢铁的摩擦声统率着恶臭烟气蹁跹,吱嘎吱嘎的轮子渐行渐缓,伴随沉重车门打开,热浪蒸汽冲破沸腾,使徒列车准点抵达。

无聊等待的陌路人不约而同全体起立,像极了马群嗅到大自然的危险讯息,紧绷肌腱集体转头,在惊风中吹扬鬃毛。

轰吸一声,车门打开,令人作恶的硫磺味扑面而来。这种老式硫磺列车早就被淘汰多年,现在帝国都用源能动车。

一位列车员走下来,它明显不是人类,尖牙利爪,骨瘦如柴的身躯上皮肤卷起,活像正在换皮的荒漠响尾蛇,左肋骨缝隙中插着一把染血钢刀。

“十枚金法布。”

它嘶哑的声音在午夜回响。

帝货币体系为:一金法布=十银法布=百铜法布,一铜法布的购买力相当于蓝星一块钱。

十枚金法布不贵,但足以让穷途末路的无法者们砸锅卖铁凑车票钱,毕竟源能动车的票价才一个银法布。

乘客们老实交钱,静静等待列车员发票。每截车厢都有一位列车员,他们是黑市管理者委派过来监管次序的,无人敢与他们作对。

待确认无误后,列车员释放了检票口。沉闷的空气中,陌路之人踩烂旁人画的界限,争先恐后地挤入车厢,就像一群失去牧夫的牛在贫瘠黄土上觅食。

牛马们驮着包箱,奋力游破狭窄过道,找到座位的、没找到座位的、莫名乱窜的,全都见机行事。

或许有人不理解,明明都买到票了,明明都上车了,为什么会有约定成俗的惊先恐后呢?但底层漩涡的摧枯拉朽正是如此,低声下气的保留最基本的层面——无奈和挣扎。

卡伦是最后一个上车的人,马克为他找了一个相对舒适的位置。

寻找的方法很简单,马克直接走到一个健壮的刽子手面前,拔出长刀摇头示意:不让位置,就死。

就是不讲道理。实际上,坐上使徒列车的乘客,每一位都沾满鲜血,按帝国法律都得执行死刑,没必要讲道理,不然也不会往黑市逃亡。

刚开始刽子手不想让位置,叫来列车员主持公道,但马克不屑表示列车员就是垃圾,敢插手就把列车员一块杀了,丝毫不把列车规矩放在眼里。

见识到马克的实力,列车员深知卡伦可能是一位大人物,不敢多管,赶紧命令刽子手让出位置。

在全场瞩目中,卡伦心安理得坐上发黄的席位,他根本不怕被人盯上或打击报复。

大人物不管走到哪里都是大人物,哪怕没有马克,卡伦照样能领着“作战科”或者“行动小队”踏入列车,效果一样,就是把整个列车血洗一空都没问题,帝国甚至会因此表彰惩恶扬善的屠杀行为。

我一个执法局局长,为什么要怕一群逃亡者?不应该他们害怕我吗?

我不亮身份,因为我低调。

你不尊敬我,因为你无知。

众人用羡慕嫉妒恨的余光偷摸打量,马克不以为然,一群牛马罢了,就算是那几个优雅的大亨、律师,都只能算阔佬,算不得人物。

卡伦才是掌握权利的大人物。

列车沉重死板地缓缓发车,刺鼻的硫磺味中夹杂着诱人的肉香酒气。

因为马克拿出了提前准备好的圣银小餐盘,放入橡木作把的精锻刀叉,摆上鲜嫩可口的七分熟高原牛排,用离杯二十厘米的距离倾倒布有凝霜的冰冻香槟红酒,同时另一只手端起三根香蜡点亮黑暗。

虽然空间很狭小,但卡伦依然像勤劳的牧夫那样系上工作时用的马裙,缓慢而有节奏的切割牛排。

从始至终,没有一句话。

食物嚼嚼之音在安静的列车里荡漾,乘客们看到卡伦嘴里渗血的牛排与红酒,就像看到一只巨蚊在牛马身上狠狠吸血。

众人捂住肚子,非常默契地闭上眼睛,停止用鼻改用嘴呼吸,眼不见心不烦。

他们的煎熬注定漫长,因为旅程长达九个小时,抵达时已经是第二天上午九点。

硫磺列车淘淘入砾,热风拨开黄沙,绵延万里金黄,骆驼用嘶鸣带起无法者们的旅歌,烈日炎炎似火烧,呱噪耸耳的戈壁隐约可见一抹翠色幻想。

当车门打开时,杂乱的喧闹声震耳欲聋,山呼海啸的呐喊声一刻都不曾停歇,疾风暴雨般的热浪席卷全场。

歌舞团、赌场、红灯区、生死角斗等一切违法行为在此地全部拥有合法权益。

沙漠之人践行着古老传统,他们飞抛脏兮兮的圆帽,高举爽口的啤酒,无一不赞扬中心处的对决。

“最公平的快枪决斗,只有一人能活下来,不够格的人连挨枪仔的资格都没有。”马克为卡伦介绍道:“黑市禁止动武,想打架只能参与决斗。”

“公平?”卡伦拍拍肩膀,抖落衣衫上的黄沙:“其实没那么公平。”

的确不公平,如果马克这样的高手参与决斗,那根本就是嘎嘎乱杀。

但公不公平又有何意义呢?

规矩的产生来源于现实,古罗马的权贵们喜欢看奴隶和猛兽生死搏杀,大人物说公平就是公平,弱者只配讨好规矩,人性阴暗面的法则本该如此。

欢迎来到黑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