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房间里有一个人、一袋钱,如果钱莫名其妙消失了,相信所有人都会怀疑是房间里那个人偷的。
现在小十六就是坐在房间里的人,而冼客的命就是那袋钱。
试问她会不会偷这袋钱?
相信只要脑子没病,她应该不会这么做,况且冼客的命也不是钱。钱到手就可以花,但取可汗性命就意味着连同小十六自己也会失势。
在自己儿子没有得到继承人之位前,害死冼客真的合理吗?
“这么看的话,这个十六可敦反而是最不可能施咒的人。”夏依塔判断道。
“但也不能说完全不可能,她确实有理由利用法咒逼冼客汗满足她的要求。只不过这么做风险实在太大,相较于此举所能产生的效果,其实是有些得不偿失。”
要想冼客立自己的儿子做继承人,首先要保证两个条件,第一是冼客必须活着而且清醒,第二就是冼客对她的好感要远远高于大老婆。
有以上两个前提摆在那边,对冼客施法咒这种举动可谓相当愚蠢。
要知道法咒的规则需要被施术者本人按下手印,这不是说拿张纸偷偷让他按手印就可以的,必须要让被施术者主观同意才行。
这也就意味着冼客知道是谁在他身上施加法咒,可能他一开始认为这只是个玩笑,但当法咒生效之后,他就明白那个人是真的想害他。
那么接下来的结果就只有两种可能,一是冼客一命呜呼,二是法咒破解,冼客逃过一劫。
然而不管最终结果如何,你认为冼客还有理由履行契约上的承诺吗?
冼客虽然好色,但他毕竟不是傻子啊。
有人差点用法咒害死自己,他还会满足那人的愿望,有这份觉悟为什么不一开始就言听计从?
所以站在小十六的角度,她用法咒的目的最多也就是给冼客设立一个期限,仅此而已。
有必要吗?显然是没什么必要。
“可是现在部落里几乎所有人都认为十六可敦是最大嫌疑人,看样子她平时做人挺失败啊。”
“是啊,你看她那样子就知道了。”常治龙笑着说,“而这可能就是施术者想要的局面。”
小十六是冼客五十多个小妾中性格最泼辣的,再加上育有一子,深得宠溺的她平时一向目中无人。
别说其他姬妾,连第一可敦她都不放在眼里,在接受常治龙审问时尽显她无赖的本性,要说此女有心机,相信是个人都会觉得好笑。
“有的女人不说话还好,一说话就露出本性了。”常治龙吐槽道,“原本站在那儿挺端庄的,结果嘴一张,形象瞬间垮掉。所以说这女人一旦性格强硬啊……”
夏依塔原本还在帮常治龙按头,听他说这话立马举拳轻敲他天灵盖。
常治龙不解:“干嘛突然这样啊?”
夏依塔没好气地说:“怎么?还按上隐了?去找个温柔的姑娘给你接着按呀!”
常治龙觉得莫名其妙,一会儿晴,一会儿阴,这女人真是善变。
“那么……怎么说?这么长时间白问了?”
“也不能说是白问,最起码我们掌握的两点。”常治龙伸出手指说道,“第一,我知道汗位的继承人存在不确定性。第二,我知道接下来应该调查什么。”
“这第一点我能理解,可第二点……你打算从哪里开始查?”
常治龙分析道:“根据谁犯罪谁获益的原则,我们可以假设施术者的目的就是为了害死冼客汗。如果他死了,对谁最有利?”
夏依塔蹙眉思虑,回过头来说:“你的意思是……”
常治龙自信笑道:“没错,冼客汗目前还没明确继承人。他要是死了,按照继承人的天然顺序,汗位会自动由长子继任。因此第一可敦和她儿子的嫌疑很大!”
由于冼客总在两个儿子之间摇摆不定,身为正妻的第一可敦会有焦虑实属正常。
虽然站在各个角度看她都是稳赢的,但鉴于冼客的性格,难保他哪天脑子一热,为了讨好小十六立她的儿子当继承人。
对于第一可敦来说,冼客越早死亡越好,因此她利用法咒害人的可能性相当高。
“这么说来的确有道理,而且第一可敦没来接受询问,你说她会不会心虚?”
如今冼客生命垂危,作为部落中地位最高的第一可敦,由她掌握大局也在情理之中。
有意思的是她听说常治龙打算审问众姬妾,很爽快地答应下来并命令手下人积极配合,可她本人却以有病在身为由,拒绝审问。
此举确实不太正常,难道真是因为心里有鬼?
“到底是不是心虚还得问过才知道。”常治龙对夏依塔说,“我去见见那个第一可敦,你……”
夏依塔双手叉腰满脸微笑。
常治龙知道没办法甩掉她,于是只好说:“跟我一起来吧……”
两人来到姬妾们居住的帐篷群,这里被栅栏围住,通常情况下男人不得入内。
卫兵起初想拦常治龙,可被他一通威胁之后,最终也只能无奈放行。
两人来到第一可敦居住的帐篷,正巧见到官员从里面撩帘出来。
看见常治龙和夏依塔,官员问道:“你们二位这是……”
常治龙笑道:“我们来拜见可敦。”
官员气恼道:“不是说了可敦有恙在身,不能接受问话吗?”
“我没说要问话啊。就只是来闲聊几句,顺便了解一下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