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其他在场看演出的人,基本上都处在鼓掌和狂笑之中。
他无奈地摇了摇头,方言的局限性,只有不讲方言的人,才有深刻体会。
出于礼节,他的脸上始终挂着微笑,并时不时地用掌声,来掩盖着自己的小众性。
在一阵雷鸣般的掌声中,迎来了一个摇滚歌手唱的《不是我不明白。
“……
放眼看那座座高楼如同那稻麦
看眼前是人的海洋和交通的堵塞
我左看右看前看后看还是看不过来
这个这个那个那个越看越奇怪
……”
唱到激情时,歌手双膝跪地,双手撕开衣服,使劲往后一甩,全场都站了起来,引得漫天惊呼,笑声不断,尖叫不停。
“他撕的那些t恤,都是几十件上百件批发来的,听说在上台前,都要先把衣服领口,用剪刀剪开一条缝,以便于唱歌的时候,随心所欲地撕开t恤。
如果不先剪开一条缝,那是根本没有办法随便把新衣服扯掉的。”袁莉莉对何维德耳语道。
“那些扔下来的布料,都是崭新的,都会被后台的人捡回去,当抹布用,或扎拖布用。”
袁莉莉不停地和何维德小声介绍道。
那声音,亲柔,软绵,仿佛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魔力,令何维德听了还想听。
这时,摇滚歌手对着麦克风,大声地喊道:“站起来!”
只见观看演出的所有人,就跟着了魔一样,瞬间就全都站了起来,个个兴奋得要死,放肆鼓掌。
歌手在台上摇,观众就在下面跟着摇。
这些出了钱来看演出的观众,单纯得像一个个的小学生,把歌手当老师,老师让他们站起来,他们就站起来,让他们坐下去,他们就坐下去。
何维德想,在特定的环境下,人的疯狂比爱情都单纯,除了用神经病三个字,再也没有别的文字可以形容的了。
下一个节目有是相声。何维德听了一会,还是用新沙方言讲的,就和袁莉莉说了一声,借口出去抽烟,往外面走去。
走到门边,他看到几个操外地口音的人,站在一个角落里,根本看不到舞台,就给他们各人散了一根眼,问:“你们也是坐苦了,到后面来站一下?”
其中一个人答道:“哪里,我们都是从外地赶过来的,来晚了,没想到不但没有买到位置,连站的地方都没有了,只有站在这里听听节目了。”
看到他们花了钱,站在这个角落里,什么节目都看不到,只是用耳朵听,也是一副很享受,很满足的样子,何维德不由惊呆了。
这些白天不管多么郁闷木讷,多么劳累和牢骚,晚上到了歌厅里,听到歌声和相声,就剩下笑声,突然就对文化的无形力量,感到了一种无比的震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