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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时辰后,王弦歌终于一身清爽的带着红绵、红绫赶到了文兴阁。
上一辈子,她被送入家庙时,跟随侍候的正是这二人。
红绵细心周到,红绫胆大忠心,这二人同心协力为她打造了一副铜墙铁壁,外人进不来,她也出不去,若不是后来红绫死了,红绵疯了,夫人亡故,她估计一辈子都走不出她们的禁锢——当然,这是在她情愿的前提下。
“弟妇来啦!”大房的大奶奶刘氏便迎了上来,拉住王弦歌的手悲情的劝道:“世子去了,你可要好好的活着,且莫要想不开……”
这是什么话,怎么听起来怪怪的?
王弦歌一愣,暗中打量着上一世极少接触的刘氏,张口便大放悲声:“大嫂!我这命苦啊,世子没了,我也不想活了”
这一哭,直将刘氏给哭傻了,她张口结舌,实在想不通……话说,自己方才不是在劝人么,怎么给人劝哭了?
明明方才她走过来时,还是一派风光霁月的样子,怎么这一打眼便说哭就哭了呢?
怪不得弟妹一再交代自己要少说多看……想到这里她急忙拿眼看向灵堂里的方氏。
“大嫂!”二奶奶方氏冲着王弦歌翻了个白眼,伸手拉住了刘氏:“你去里面检查下可布置妥了?弟妇这里有我招呼就成了。
这个傻呼呼的妇人是刘家大房的奶奶,姓刘,是博陵刘家族老家的孙女,当年刘乐回博陵请祖宗画像时,代替长房与族老订下的亲事。
“弟妇,节哀顺便!”方氏将刘氏支走后,半阖着眼帘说道:“大嫂出身农家,没什么心眼不会说话,还望弟妇不要介意。”
“二嫂放心,我是自己心里难受!”王弦歌抽抽噎噎梨花带雨:“我一进门就克死了世子……”
“弟妇!”方氏皱着眉头打断了王弦歌的话:“世子出事是他喝多了酒,与你有什么关系?不要什么好屎赖屎都往自家身上抹!”
方氏出生不满十天,亲生父亲便意外身亡了,当时整个方家和亲族都说是她克死了生父,要不是她母亲坚定的护着,她估计早就被祖母送走了——因此,她不像寻常世家里的娘子那般温柔良善,而是性格泼辣,为人嫉恶如仇,极易共情怜及弱小——上一世,她没少护着家庙中的王弦歌。
可是这样的人,却没有好报,她的独子刘轼为了能过继到自己名下,承继候府世子之位,竟对她拳脚相向——自然,刘轼会变成这样,跟她的教育方式脱不了干系。
这一世,她要帮她,将刘轼这棵歪脖子树给掰直掰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