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城醒来的时候,感觉脑袋里面塞了块石头,重沉沉的。
苓姑的表情惊喜的就像捡到了三两黄金,摸着眼泪说:“姑娘醒了,快、快去叫侍医。”
九城还晕晕乎乎,望着陌生的床顶还有串串珠链,恍然回神,她这是在王宫!
对了,她昨晚遇到了个贼人,被打晕在地。
挣扎着要起来,但身体软趴趴的使不上劲。
“姑娘别急,你都睡了一天了,慢些来。”苓姑将她扶起来,给她垫了块枕头。
九城先是摸了摸自己脸,凹凸不平的触感让她放下心。
苓姑接过侍女递来的米粥,一边喂给她一边小声说:“姑娘昨夜倒在院子里,是我最先发现,给姑娘贴上、再去叫的侍医。”
九城脸上的死皮要用特殊的药水,才能卸下、粘上。
用了一大碗粥,九城方恢复些许力气。
苓姑放下空碗,给她掖了掖被子,问:“姑娘究竟为何会昏倒在大雨中?莫非,真是贼人所为?”
贼人、苓姑怎会知道有贼人?“宫里是不是出了事?”九城不急于全盘托出,反问了一句。
果然她点头,未待言,一道急切的声音由远及近——
“阿城,你可算醒了,可急坏哀家了?”
华阳太后疾步走来,代玟在旁小心搀扶,唤道:“太后当心着身子,莫要摔了。”
她几步行至床边,把九城拥入怀:“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头还疼不疼?还冷不冷?”
“姑姥姥不急,已觉爽快了,只是头还有些疼。”
闻言,华阳太后已换上厉色,眼睛锐利地扫视宫人,斥责:“侍医呢?姑娘醒了还不叫侍医?”
苓姑赶紧接口:“已经差人叫了,太后安心。”
华阳脸色稍霁,半是责怪道:“你就不会使唤宫人,夜里头也不让人守夜,出了事谁能保你安危?”
九城乖巧应下,“姑姥姥教训的是。”
华阳摇头一叹,“我知晓你不喜有人,可宫里毕竟不比外头,人多、危险也多。今夜就叫人好生守着,你可别再全赶跑了。”
九城想到那贼人定是在宫里大闹了一顿,只是苓姑话说一半,她也不知贼人究竟闹了个甚、结果为何?
便装作啥也不知,问道:“姑姥姥说这话,可是宫里出了什么乱子?生了危险?”
这话一下给华阳搞懵了,她是坚信九城昏迷定于那贼人有关。“你昨夜难道……”她截断话,有些糊涂,转而问:“你昨晚究竟发生了何事?细细同我说来。”
九城暗叹果然不易套话,思量了下,半真半假说:“我做了一个梦,梦到了母亲。梦里她被火烧的面目全非,我想救她,然后火就爬到了我身上,烧的我浑身灼痛。”
九城挤出两滴眼泪。
华阳看向她脸上的疤,心中更软,满是同情,“不要怕孩子,都过去了。”
九城故作坚强,微微一笑,继续道:
“我自梦里惊醒已是半夜,外头正在下雨,我身上、脸上都疼痛无比,仿佛隐隐在烧。我实在忍不了,跑到雨中,希望能清醒过来。但就在那个时候,我看到一个影子一闪而过,以为是母亲的鬼魂,一下子,我就吓晕过去了。”
华阳听明白了来龙去脉,“那个影子怕不是你母亲,而是昨夜闯宫的刺客。”
“刺客?!”九城佯装惊讶。
华阳点头,“不过已被抓获处死,不必忧惧。”
“那他究竟是来刺杀谁?”
华阳面露轻蔑,冷冷吐出两个字,“赵姬。”
那妖婆有杀的价值吗?九城腹诽,只字未言,转移话题,“幸好姑姥姥没事。”
华阳轻拍九城的小脸,柔声道:“是幸好你没事。”
两人又说了会儿话,侍医进来诊脉,说已无大碍,开了方子补几日便好。
于是华阳便能安下心打道回宫就寝,她年岁已大,入夜要比旁人早。
*
人都走后,苓姑告诉九城,“相爷让我在姑娘醒后去知会他一声,姑娘以为……?”
九城:“都这个时辰了,他还在宫里?”
“是,还在赵太后处。”